无邪整个人呆滞了好一会,听着窗外狂风卷携着叶片、雨水敲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她去干嘛了?”
“问了,她没说。”
不会是出去找别的墓了吧。
无邪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也无法确认。
万一有别的事情也说不定。
他现在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就是心里即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
又对张郁澜的态度?语气?行为?
无邪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糊涂了,很难描述。
反正就是张郁澜的所有事情在他看来都挺值得他生气。
因为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有一种她在点自己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的离开很帅吗?
死在外面就老实了。(点开段评区回复有解析人物心理)
三人在招待所待了快一周的时间,期间风雨和晴天总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地面就没干过。
张启灵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大堂看着来往的人,期间时不时还能看到在走廊晃悠的无邪。
无邪的伤是在膝盖,但他看起来倒是一点都没被伤影响的样子。
两人一直等到航班恢复都没有看到张郁澜的人影。
张郁澜离开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张启灵若是等不到的话就先回去,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她。
无奈张启灵只能相信她临走时说过的话,自己一人回到了杭州。
刚进巷子,他就看到了在门口摆摊的黑瞎子摇着蒲扇,看着路边来往的行人。
除了身边用来放杂物的竹编板凳,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木质的高脚凳上面摆着一束绣球花。
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起这些东西了,张启灵心里奇怪但还是没有问出口,黑瞎子就已经看到了他。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的花都要谢了。”黑瞎子说着,身子向后靠,靠在了放着花束的高脚凳上。
“你们姐弟俩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一走就是好些天,把瞎瞎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不说信息,电话都不打上一个有些太过分了吧。”
想到张郁澜也是好些天没有联系自己,张启灵心里认同着黑瞎子的说法,但又不免担心起张郁澜的安全。
黑瞎子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不经意地向张启灵介绍张郁澜送给他的花,就听到张启灵让他帮忙找张郁澜的事情。
“虽说我道上认识的人多,是不错。但她只是出个门而已,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她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还是不放心,她离开招待所的那段时间,外面还起着台风。”张启灵垂下眼,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注意到眼前人脸上原本笑着的嘴角一点点变得平静。
招待所?台风?
合着她出去那么多天是找你去了,一直都和你呆在一块。
虽然这件事情貌似并不值得意外,但还是挺让他感到挺意外的。
黑瞎子不声不响地坐直了身子,思考起张启灵说的事情。
按照张启灵的说法就是他已经有将近一周都没见过她的人,也没听到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也难怪他担心。
“行吧,我去帮你打听打听。”黑瞎子说完起身去了屋里打电话。
一连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张郁澜在哪里。
黑瞎子也不死心,让他们一有消息就马上联系自己。
终于在五天之后,他收到了来自道上人的消息。
“查到了,她在广西陈皮阿四那里。”
“她去哪里做什么?”张启灵忙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黑瞎子摊开双手,见张启灵有些焦躁的,宽慰道,“不过姐姐一向是个沉稳有办法的人,咱们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时间回到十三天前。
张郁澜知道天气不佳,但还是坚持出行离开了海边。
对于明代瓷器和一千三百万、以及自己店铺里要摆的古董。
张郁澜知道那不是她一个人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
万一若是遇上比较凶险的古墓,吴二白和解雨晨也不会等上一两个月的时间让她把伤养好。
她必须找人合作,但合作的本质是等价交换。
她一定得拿出对方看的上眼的东西来。
现在距离她最近最大的盗墓势力就是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手下的都是亡命之徒,能驱动他们的不就是那几样吗?
钱、权、色。
于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几乎走遍了广西周边的地方。
依照自己寻龙定穴的本事,锁定古墓的位置,然后记录下来。
在方便的时候,她顺便还下去看了一眼。
不然到时候下去一看,这墓是个空的。
她倒是不怕尴尬,只是担心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十三天的时间里,她几乎都奔波在路上,一刻都没有停过。
直到在见陈皮阿四的前一天,才抽出些时间好好打理了一下自己。
或许是年纪大的人比较容易失眠的缘故,陈皮阿四并不住在市区,而是住在僻静的山里,房屋是传统的竹制寨子。
远远看去每个寨子都一样。
这样做也是为了防范有人报仇,一下子就可以锁定目标住在哪个房间。
“呦,小姑奶奶到了。”
张郁澜还没下车就见寨子门口远远有人冲她的车叫了一声。
想来陈皮阿四住的虽远,但消息实在灵通。
短短的时间,不仅查清楚了她是谁,还知道她要来这件事情。
“是我。”张郁澜下车后,和叫她姑奶奶的那个人对上了视线,“我找陈四爷有笔生意要谈。”
眼前男人的视线在张郁澜身上扫了一圈,不知是看出了什么,也没为难她直接带她进了寨子。
张郁澜跟着男人来到了寨子的中心。
那是一片很大的空地,中心是一个不小的四方擂台,周围还摆着各式各样冷兵器的架子。
她到的时候,擂台上的两人还没解决掉对手,但看两人身上的伤痕以及身上的血迹不难看出,两人已经战斗了很久,彼此都有一些力竭。
到这样还没有结束,想来这是一场死斗,只有把对手打死才能结束的斗争。
还有一群人围着擂台看着斗殴的两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亢奋。
明明是一伙人,但在看到自己被划分为同伴的人。濒临死亡的时候,看起来却是不一般的兴奋。
难不成在这些人看来,同伴死去是什么好事不成。
张郁澜嫌弃地别开目光,难怪据点要在山里,这动静要是在市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警察找上门的。
她的视线扫到旁边的一块木板上,上面有很多人的名字和数字。
在上面的是两个人的名字,想来就是在擂台上的两人。
至于底下的人名,想来是下注的人和金额。
原来这群人是把人命当赌注在玩,也难怪这么亢奋,恨不得自己上去打一样。
身边的男人注意到张郁澜的视线落点,好心给她介绍起来,“我们寨子里就是这样。起了冲突就上擂台,不管对错拳头大的人说的算。”
“当然我们也不是死斗,只不过输的人要被四爷教训上一顿,大多都是活着还不如死了。后来就发展到了大家伙宁愿死在台上,也不想活着下来。”
“各凭本事嘛,输了也是活该。”
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至淡定到了麻木的程度。
想来在这寨子里,外界默认的道德、廉耻、尊重生命的规则不怎么用的上。
一切都回归到人类最初始茹毛饮血的时候,依靠暴力解决一切。
张郁澜很想知道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样的事情是经常发生,还是今天这场就是陈皮阿四专门为她准备的?
是想试试她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吗?
更让张郁澜感到头疼的一点是,她的内心告诉她,陈皮阿四大概率不会同意她的方案,而且还搞不好还会黑吃黑。
有场硬仗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