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以后,阿泽开始了“四点一线”的生活,周末或放假,开车一百公里接上婆婆,去一百公里外的学校接侄女,给送到一百公里外的嫂子家里,再给婆婆送到一百公里的家,再开车回到一百公里之外的天津的家。
开始还能坚持,慢慢的,阿泽也疲于奔波,婆婆也心疼儿子,尤其每次去了,孙女对他们爱搭不理,孙子也不肯出来见面,婆婆也是被气的够呛,终于发话不送了。
只是偶尔让公共汽车捎一些自己种的菜过去,据说嫂子打了几次电话,婆婆都给敷衍了过去,后来找阿泽姑姑家的表弟顺路送了。婆婆说嫂子很会过,主要为了省路费。
又过了几天,听说嫂子回了一趟家,说要卖房子,他家条件比我们好,两套房子,两辆车,还有一辆大车,据说还有外面别人欠的钱还没收回来。
婆婆没同意她卖房,自然有她的考虑,她是担心嫂子改嫁把钱带走或者给她那个贪心的好吃懒做的弟弟。房子也有公婆出的钱,也有他们的一份遗产,嫂子看说不动,便开始哭穷,想要甲方赔偿的钱。
这些他家的事情阿泽都不怎么和我说,他喜欢和柳姨聊天,有时候上楼找她,有时候她下楼过来,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我在旁边听着,像个局外人。
断断续续听阿泽说,肇事方的赔偿没下来,甲方给的钱除了殡仪馆、棺材费、安葬费外已经所剩无几。公婆不识字,又怕嫂子都拿走改嫁,便让阿泽代为保管着,等事情了了再分一下。公婆的那一笔肯定要留给孙子,成人后给他娶媳妇,还有家里的房子之类的,都有孙子一份。还有据说传统的公婆怕嫂子改嫁,到时候还得给大儿子娶个“阴亲”,想想真是不寒而栗,都什么年代了,还如此迷信。
再说阿泽这几个月来回的开车,耽误工作,接送侄女,人情往来也花费不少,婆婆也都看在眼里,不能都叫我们无休止的往里搭,老两口倒是挺明白的。
可是嫂子不干,一直闹着要钱。因为钱的事,和公婆闹得很是不愉快,这都是听他们说的时候我拼凑的,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也无法发表意见,他家的事我不管,没人听也没有立场,不知道谁对谁错。
过了一阵,听说嫂子把所有的车都偷偷卖了,还是阿泽听他表弟说的,原来上次来是为了偷走他哥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原本没分家这些都是在老家和公婆的放一起的。
我不禁更加佩服嫂子起来,真的好有心计啊,我都结婚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公婆的东西在哪放着,从来没有翻过他们的东西。这要是我,可能只顾着悲伤了,根本不会想这些。
阿泽终于在家里呆的时间多了一些,只不过经此一事脾气更加古怪,每天愁眉不展眉头紧锁,很爱发火,我也不敢和他说话,觉得好陌生。
官司需要和律师经常沟通,包括开庭之类的,他天天打电话,一打就是很长时间,周末都要回去陪父母,听他们哭诉,偶尔我会带儿子回去陪一下,实在受不了那个氛围,太过于压抑,家里常常冷锅冷灶顾不上吃饭和收拾,乱糟糟的,公婆一时半会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每天以泪洗面。
整个事件的发生,我只是打电话的时候通知了一下娘家那边,并没有让他们过来,不想麻烦他们,欠太多人情。公婆也理解,毕竟路途遥远,平时人情往来都免了交集,倒也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