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萱蛾眉紧蹙,目光透过镜子,凝视着空处,心中暗自盘算:“李嬷嬷近来行动诡异,频繁出入冷宫,与一些不明身份之人交头接耳,定是在谋划不利于东宫之事,本宫绝不能坐视不管。”想到此处,她眼神一凛,对身后的翠柳轻声吩咐:“去,把小顺子叫来,要快。”翠柳连忙放下梳子,屈膝行礼后,疾步走出房门。
不多时,小顺子匆匆赶来,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地请安:“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赵瑾萱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如炬,直直射向他:“小顺子,眼下东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那李嬷嬷鬼鬼祟祟,形迹十分可疑,本宫命你这几日密切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管她去哪儿、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你都得给本宫瞧仔细了,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懂吗?”
小顺子赶忙弓腰,眼神坚定,抱拳拱手应道:“娘娘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绝不让那李嬷嬷在眼皮子底下捣鬼。”赵瑾萱微微颔首,从妆台上拿起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递向小顺子:“这是给你的先行赏赐,事成之后,还有重赏。你只管放手去做,若遇阻碍,速来回报。”
小顺子双手接过荷包,感恩戴德地说:“多谢娘娘赏赐,奴才定不负娘娘所托。”说罢,退了下去,依计行事。
接下来的几日,小顺子依着赵瑾萱的吩咐,整日在宫道、花园、冷宫附近佯装忙碌,实则眼睛时刻盯着李嬷嬷的行踪,一刻都不敢松懈。
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宫道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李嬷嬷行色匆匆地走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神色慌张,时不时左顾右盼,像是生怕被人瞧见一般。而小顺子早得了吩咐,知晓李嬷嬷今日会走这条路,便佯装路过,慢悠悠地迎面走来。
眼瞅着两人越来越近,小顺子心中暗忖:“哼,今日可一定要抓着你的把柄。”面上却装作漫不经心,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小顺子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直直地朝着李嬷嬷撞了过去。
“哎哟!”李嬷嬷惊呼一声,手中的包袱瞬间被撞落,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滚落一地。小顺子佯装惊恐,连忙弯腰去帮忙捡拾,眼神却趁机扫向那些物件。只见几封未写完的信件映入眼帘,纸张有些皱巴,字迹潦草得近乎凌乱,可即便如此,小顺子还是一眼看出,这些竟是向贵妃汇报东宫日常的信件,其中还有几句关于太子行程的只言片语,他心中大惊:“好家伙,这李嬷嬷果然不安好心!”
李嬷嬷此时早已惊慌失措,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去捡那些信件,手指颤抖得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里念叨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做。”她满心懊悔,暗自责怪自己今日怎的如此不小心,这些信件要是落入他人之手,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小顺子见状,假意关切地问道:“李嬷嬷,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着了?”李嬷嬷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强压着怒火道:“不关你的事,你走你的路!”小顺子心里好笑,嘴上却应道:“是,是,那嬷嬷您慢走。”
待李嬷嬷匆匆离去,小顺子立刻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冷峻,他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着回东宫向赵瑾萱复命。
小顺子一路奔至东宫,额头上满是汗珠,衣衫也有些凌乱,刚踏入殿门,便“扑通”一声跪地,急切地禀报:“娘娘,大事不好!今日奴才按照您的吩咐,果真发现了李嬷嬷的猫腻。”说着,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喘了口气,继续道,“奴才与她在宫道上‘偶遇’,佯装不小心撞了她,她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就有几封未写完的信件。”
小顺子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正是他偷偷藏起的信件碎片,“娘娘您瞧,这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奴才还是看清了,写的都是向贵妃通风报信的内容,什么东宫近日的访客、下人们的闲言碎语,还有……还有连太子的行程都事无巨细地写着。”一提到太子,小顺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中满是愤慨。
赵瑾萱坐在上位,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冷峻如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她握紧了拳头,冷冷道:“好个李嬷嬷,本宫待她不薄,她竟敢如此吃里扒外!这次,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赵瑾萱坐在东宫的正殿之中,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凝成实质。桌上摊着的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此刻却如同一行行锐利的箭矢,直直刺向她的心窝。她紧蹙着眉头,目光仿若实质的寒芒,在账本上反复扫过,心中暗自思忖:“这账目,怕不是简单的出入差错,定是藏着诸多猫腻。”
这时,小顺子匆匆入殿,脚步急切却又尽量放轻,趋近赵瑾萱身旁,低声道:“娘娘,您吩咐清查的账目,有重大发现。”他微微抬眼,偷偷瞧了瞧赵瑾萱的神色,只见娘娘的面容冷峻如霜,心下不禁一凛。
赵瑾萱抬眸,眼神犀利地看向小顺子,“快说,究竟是何情况?”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顺子赶忙弓身,双手交叠垂在身前,应道:“回娘娘,那李嬷嬷近几个月频繁从内务府支取珍稀香料、布料。就说上月,她连着三次支取了南海进贡的乳香,还有苏杭上贡的云锦,这数量、频次都非比寻常。”说着,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一是跑得急,二是这事儿太过惊人。
赵瑾萱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似敲在人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物资都流向了何处?”她心底已然有了猜测,可还是想听小顺子亲口说出。
小顺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发颤,“娘娘,经查,这些物资无一例外,全都流向了贵妃宫。可这用途却不明不白,贵妃宫的份例本就充足,何须如此频繁额外支取……”他没敢再说下去,目光游移,不敢与赵瑾萱对视。
赵瑾萱霍然起身,裙摆簌簌作响,眼中怒火中烧,“好个李嬷嬷,本宫念她资历老,在东宫多年,平日里诸多容忍,她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吃里扒外!”她来回踱步,心中恨意翻涌,“如今结合那巫蛊之事,她的嫌疑极大。本宫断不能容她再这般放肆,定要将此事彻查清楚,揪出她背后所有的阴谋。”
小顺子见状,扑通一声跪地,抱拳急切道:“娘娘息怒,如今既有线索,咱们定能顺藤摸瓜,让他们无所遁形。奴才愿效犬马之劳,全力协助娘娘。”他目光坚定,看向赵瑾萱的眼神满是忠诚。
赵瑾萱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你起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打草惊蛇。咱们且瞧瞧,这背后究竟藏着多大的阴谋,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内务府内,管事太监正对着账本愁眉不展,一旁的小徒弟在旁战战兢兢地伺候着。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管事太监抬眼一瞧,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忙起身迎了上去,陪着笑脸道:“哟,李嬷嬷,您今儿个又来啦。”
李嬷嬷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眼神透着几分傲慢,下巴微微扬起,瞥了管事太监一眼,心里却想着:“哼,这小小管事太监,也敢给我脸色看,真当我不知这内务府的门道?”。嘴上却道:“怎么,我来支取些东西,你这本事不大好看啊,难不成这内务府成了你家的,我来不得?”
管事太监连忙摆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您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您老在东宫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来咱这儿,那是给咱的面子。您今儿个又要支些什么呀?”
李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递过去,“照着单子上的,给我来些南海进贡的乳香,要最好的,为太子和娘娘的安康着想,乳香拿来安神静气可是最好不过,还有苏杭上贡的云锦,要做些新衣裳,可别拿次货糊弄我,太子和娘娘的体面可都在这衣料上头了。”她心里清楚,这些东西的去向可不能让人知晓,得拿东宫的名头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