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沅苓推开扭着她的随从,大步冲上前,扶住叶晚萧,半个身子挡在叶晚萧面前。
她瘦弱的身躯还在轻微颤抖,却圆睁双眼,毫不畏惧地盯着渐行渐远的建宁公主一干人。
“刚才那个男人,奴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闻言,叶晚萧眉心一紧,捉住沅苓的手腕:“你也见过?”
沅苓咬唇皱眉,思索好半晌,才坚定点头:“没错,就是在宸王府见到的。”
她仔细想了片刻:“那天在宸王府,小姐您在院中和建宁公主比赛的时候,我和白薇还有白芷和其他丫头们在一起。”
“我和白薇说话的时候,好像看到过那个男人。当时,他还鬼鬼祟祟地往宸王府后院去了。”
“只是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哪家少爷小姐带来的,所以也没有多想。”
说到这里,沅苓越发坚定。
她一把握住叶晚萧的手,目不转睛,凝视叶晚萧:“没错,就是他,奴婢绝对不会记错。”
叶晚萧眉心锁得更紧,轻拍沅苓手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想,我也见过他。”
“小姐,您也见过他?”
“那天我们上街,第一次遇到大奚使者的队伍时,有人在人群里散播建宁公主在大奚被视为神迹,你还记得吗?”
沅苓只想了一秒,连连点头:“记得。当时那人还绘声绘色地讲起建宁公主额角的胎记呢。”
叶晚萧扬起下巴,指向已大奚使团消失的方向:“当时在人群里散播神迹之说的人就是那个男人。”
之前萧墨渊就提醒过叶晚萧,这些神迹之说多半是大奚人为了联姻和亲,故意传播出来,危言耸听的。
叶晚萧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竟然都是真得!
“真是晦气。”沅苓想不了那么多,“好好得出来逛逛,结果被这刁蛮公主搅了。”
叶晚萧收敛心神:“去买盒胭脂,我们回去吧。”
总不能出来一场,最后空手而归吧。
接下来的几天叶晚萧在武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她没有在上京城露面,可是上京城关于她诈死一事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就连老太君都有些奇怪,为何消息传得这么快,倒像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推波助澜。
叶晚萧和老太君商讨了好几次,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横竖叶晚萧已经请了皇上的免死金牌,即便是这事闹开也能收场。
何况上京城就是这样。
总是有源源不断的热闹。
等到下一个热闹流出来之后,叶晚萧的事情自然而然会被众人遗忘在脑后。
比起此事,叶晚萧更奇怪的是:这段时间萧墨渊像是消失了一般,就连小团子也一直没有再露面。
平时小家伙隔三差五总是要来武侯府见一见叶晚萧,如今快要半个月了,这小家伙竟也没来一次。
难不成那次自己和萧墨渊摊牌之后,他一气之下竟然连小团子都不许她见了?
这日,叶晚萧百无聊赖坐在窗边,一手撑住下巴,一手拨弄着花瓶里的枝叶。
“小姐已经数了好几天了。”白薇在一旁和沅苓窃窃私语,“这花的枝叶都快被小姐扒光了,小姐到底在数什么啊?”
还不等沅苓回话,忽见叶长亭急切的身影闪入院中。
“沅苓,晚萧呢?”
“兄长,我在这里。”
叶晚萧瞬间来了精神,拎着裙角越下贵妃榻,小跑迎上前:“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这些日子,叶长亭也成日忙进忙出,已经许久没有来叶晚萧院里了。
她前脚迎上前,伸出的手都还没碰到叶长亭,后者已急切抓住她的手腕:“晚萧,你知道宸王到底怎么了吗?”
叶晚萧怔愣,一脸疑惑:“萧墨渊?他怎么了?”
最近她一直都在府里,哪里能知道萧墨渊的消息?
叶长亭这话不着前后,听得叶晚萧一头雾水。
叶长亭捉着叶晚萧的手腕,拉着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解释:“宸王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上朝了。”
“不管是谁去宸王府,宸王都没有见。”
“就连昨日皇上身边的大监前去,也被小世子打发回宫。”
“虽然宸王府对外宣称宸王病了,可却不召太医,不许人探望。整个朝中压根无人知道宸王到底得了什么病。”
“算起来,宸王借故缺朝会的那天,恰好就是你从宸王府回来的那一日。”
说话的功夫,二人入了屋中,沅苓已经倒好茶水,递给叶长亭。
他一饮而尽,神色严肃地瞧着叶晚萧:“晚萧,如今朝中人人都在猜测宸王到底得了什么病。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问你。你可想一想,你离开宸王府的那一日,宸王府有什么不对吗?”
消息太过突然,又十分琐碎,叶晚萧听得头痛。
她闭起眼,锁着眉心,食指在太阳穴轻轻揉动,低声重复着叶长亭的话:“有什么病u对?”
“我离开的那一日宸王府都听正常的啊。”
话音才落,叶晚萧忽然想起什么。
她猛然望向叶长亭:“难道说?”
不及说完,叶晚萧猛地站起身:“我要去一趟宸王府。”
“晚萧。”叶长亭拦住她的去路,“现在不管是谁去宸王府都进不去,你去有用吗?”
“别管有没有用,我总得去一次再说。”
说着,叶晚萧拨开叶长亭,一边吩咐沅苓备马,一边火速往外走。
她离开宸王府那日,整个王府表面上格外平静,可实则往萧墨渊院子方向却是人来人往。
当时叶晚萧只以为萧墨渊人在府里,却故意躲避自己,甚至连送都不想送她一下。
如今仔细想来,的确有些古怪。
就算萧墨渊躲着自己,也不必将王府所有的人都调去他院中吧?
仔细想想,定然是他院里出了大事,所以王府的家丁丫头们才都集中照顾他。
对!
一定是这样!
叶晚萧速度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到了宸王府外。
府门紧闭,门口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的确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