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很快的过去,5间新茅草房也都收拾利索了,虽然简陋,但却透露出一种质朴而实用的气息。
它们坐落在一片开阔的地面上,背靠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前方则是一片即将被开垦的土地。
每间房子都是由粗壮的树木作为支架,都经过碳化处理,防虫还耐腐蚀,直接栽到地里面,四周包括地面都是木头,说是茅草屋,其实就是木屋。
只有倾斜的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这些茅草被一层层地叠加在一起,既保温又防水。
屋内陈设也简单,大体只有一张数根粗壮树干并成的床,其实也不能说是床,而是炕,因为没有床腿儿,是整根整根的大木头直接架在墙里面的,两头成了墙体的一部分。
床下悬空,可以存放物品,床上铺着厚厚的黄泥干草,在盖上席子,铺上褥子。
五间房,三间住人,一间厨房,一间储物,刚刚好。
这两天赵福安带着马康宁照着地契上所列的四至,四至就是东西南北到哪里的意思,照着这个去挖坑埋定位的界石了。
这里荒的很,还是山下主河的一处支流,一般也没人来,河道两边全是杂草,要建庄的地方只不过占整个地契的九牛之一毛。
文渊的意思是河道修整一番,顺着河道架设数个水力车,水碓、水磨、水排,楚国多的是利用水利的东西。
不过这些,在文渊眼里还不够。
要利用水力,就要明白一个概念,那就是束水攻沙,简单说就是收紧河道,提高流速。
所以文渊并没有打算利用原有的河道,而是想把庄子建到河道南侧。
其实北侧也可以,不过身处楚国,在心里多少还是防备着北方的,觉得河道南侧更安全。
庄子北侧有条护村的河,众人心里也会踏实些。
“老赵,这条河有名字吗?”
“主家,不曾听闻,当是无名之河。”
“那以后就叫文河。”文渊说着拿出来一张纸,上面画着草图。
“找个合适的地方,北面把文河当成护庄河,这边儿挨着这个施湖,构成天然的护庄水系。”
小湖泊一样没名字,同样是文渊给取的,这湖泊面积不小,东西南北少说都有一里地。
“还有,老赵,庄子要建两个,一个北庄一个南庄,各自东西30到40丈,南北15丈,两庄中间隔两三丈。”
“主家,为何如此,距离如此之近,何不合并一庄?”赵福安以为的意思是地契所占之地很大,建两个庄子,到劳作的时候,可以就近。
如果这样的话,两个庄子应该分开,而不是紧紧挨着,既然紧紧挨着,那不就是一个庄子吗?
“老赵听我说完,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看这些地,可适合种庄稼?”
“若是花费两年功夫,把乱石都翻出来,再运些污泥好土施加牛马粪堆积,如此三五年后才能种庄稼,否则,怕是要颗粒无收。”
“不错,所以,不要再想着种地,我之目的,是想借助此地水力,到时候多开些工坊,至于种地,这个不着急,慢慢来。”
“如此的话,主家,我懂了,你是想,在两个庄子中间挖一条新的河道,用水之力?”
“不错,正是这个想法,这里地处城外,若是直接建工坊,怕会有麻烦,所以,我才想在河道南北两侧盖起墙来,外面只留下水力车。其它一概之物,皆围拢到南北两庄之内。”
“若是如此,既可以起到防盗御寇的作用,还可保守工坊秘密。”
“正是如此,既然老赵你理解了我的意图,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庄内不必盖房,围成一圈盖房,对外的墙厚一些,地基高一些,到时候,房顶上在盖起来垛口。”
“嗯,若是四角再盖高一些的塔楼箭楼,只要庄内有个几十人,普通寇匪即便来个数百,也绝入不了庄,可围拢如此大一圈儿,中间空地为何不盖房?”
“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北庄南侧和南庄北侧这一排的房间都作为工坊,其他三面少说能建上百间房,足够用了。”
“主家考虑的是极,只是…”
“放心,你先去丈量划线,我这几日就出去招庄人。”
“主家,不若你沿着大路向北,此时从新兴郡南逃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
文渊点点头,明白赵福安的意思,一方面,逃难者都已经快要饿死了,招工成本自然低,另一方面,毕竟赵福安也是新兴郡的人,心底里自然也是希望能多救一个同郡同乡的。
“李铁柱,这几天你就和困顿开始打制些工具。”说着文渊就将几张草图交到李铁柱手里。
草图边上还简单描述了这些工具的作用。
不管是磨坊,还是水利锻锤,只要想利用水流,那就要想办法转化能量。
在河道里竖起来一个大轮子,这种动能转化效率太低了,所以,文渊的办法就是涡流。
当然了,要用涡流就要有落差,不过也并不需要太大的落差,有个三尺四尺,足矣。
这些东西都需要传动轴,旋转轴,还需要齿轮,需要叶片,另外,文渊还准备烧砖,因为在后面的山坡上发现了可供制造砖坯的黄胶泥。
胶泥这东西不难找,大部分地方,尤其是平原,往地下刨开个一两米,两三米,都有,黄色的,又细又密,是烧砖的好材料。
这种土,烧砖好,但是种地不行,长不了庄稼。
“主家,这是什么?”
“蒸馏炉。”
“这要黄铜的?主家,咱们没这多银子啊!”
经过这次搬家,其实每个人心里也清楚文渊其实并没有多少家底儿。
这打铜器就是打银子,这铜可比铜钱值钱多了。
“银子的事儿,我会解决,这几个蒸馏炉不着急,先紧着盖房子造涡轮机这方面的打。”
“行,主家,这些齿轮轴虽然我不知道干什么的,但是我有办法打出来,就是要稍费些力气。”
齿轮并非后世的专利,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能够制造青铜齿轮,用于各种机械装置中。
它们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通过齿的啮合来传递旋转运动,改变转速或扭矩。
文渊耐心地向李铁柱解释着他图纸中的一切,什么是花键,什么是销轴。
这些东西不算是新发明,所有的东西都不稀奇,但稀奇的是让这些东西如何结合起来,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工具。
文渊要的东西更像是一种改进,而非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