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上了车后,拍着车窗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呼喊的样子,鹿闻笙也心疼了。
可不等他后悔,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他盯着车屁股,直到车子彻底消失才拉回视线。
一转头,就看到苏星觅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在她从他身边越过的时候,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么晚了,去哪?”
苏星觅根本不正眼看他,只用力挣了挣,可毫无作用。
没办法,她只能气冲冲说,“回剧组。”
鹿闻笙压着火,盯着她,“你病还没有完全好。”
苏星觅挑眉,淡淡瞥他一眼,“好不好的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毛线关系。”
“呵!”鹿闻笙估计是被气狠了,“好歹咱们还在一个户口本上,你出什么事,别人第一个找的,肯定还是我。”
苏星觅更火了,倏地扭头看着他,面色冰冷,眼底却是怒火中烧,“不如你和我提前解除协议,明天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怎么样?”
鹿闻笙看着她,眯了眯眼,“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苏星觅迎着他的目光,两个人对视良久,她咬牙吐出两个字,“松手!”
鹿闻笙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软了声音哄道,“先回去,我们把话说清楚,行吗?”
“呵!”苏星觅轻笑,“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
“星星,……”鹿闻笙无奈,低低一声叹息。
正好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他摸出一看,是江若溪打来的。
他不想接,可又怕电话跟承承有关。
拧了拧眉后,他还是接了。
“阿笙,不好了,承承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逃下车,被车撞了。”
立马,手机里传来江若溪惶恐的声音。
鹿闻笙蓦地一惊,“在哪,位置发我。”
话落,他当即松开了苏星觅的手,冲到车前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跳上去,然后启动车子迅速地倒车开了出去。
苏星觅站在原地,看着鹿闻笙在接了江若溪的电话后火急火燎离开的样子,低头轻轻嗤笑一声,在鹿闻笙的车子驶出别墅后,她也毫不迟疑地拉着行李箱离开。
她定了连夜的航班,飞回了剧组。
原本她也是打算明天就回剧组的,现在提前一个晚上回去,也没什么毛病。
因为她这个导演生病,整个剧组基本都在瘫痪状态,但该烧的钱还在钱,所以,尽快回剧组重新拍摄,是好事。
回到剧组后,她就又没日没夜的忙了起来。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鹿闻笙和鹿意承父子都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一个视频,甚至是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以前,鹿意承可是每天都会跟她视频通话的。
她想,估计是承承已经适应了江若溪这个亲妈妈了,所以,不再依赖她不要她了。
这样也挺好的,免得她和鹿闻笙离婚的时候,要做取舍。
感情淡了,她也就可在走的更潇洒。
接下来两天,他们父子仍旧是杳无音信。
就在苏星觅对他们父子几乎死心,再不做任何幻想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鹿闻笙妹妹鹿星瑶的电话。
“嫂子,承承都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了,怎么每次去医院,都不见你的?”
鹿星瑶挺疑惑,“我看承承见不到你,好像挺不开心的。”
“什么?”苏星觅直接愣住了,“星瑶,你说什么,什么承承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了?”
“啊,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鹿星瑶惊呼。
以苏星觅和鹿意承那么亲密的母子关系,鹿意承出事进医院,苏星觅不知道,实在不正常。
“知道什么,承承到底怎么啦?”苏星觅紧张问。
“承承被车撞了,腿骨折了,你不知道啊?”
苏星觅听着,顿时惊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禁不住鼻子狠狠一酸,“承承……承承他怎么样,严重吗?”
“有点严重,你要不回来看看他?”鹿星瑶说。
“好,好。”苏星觅忙不迭答应,“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她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拿了证件就上车直奔机场。
她在车上定了最快一班飞回江洲的机票,然后,又打电话交待剧组的事情,将这几天的拍摄工作,交给两位副导演。
她会远程把关。
两个副导演跟了她一两年,从她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也很清楚她的要求,加上接下来几天要拍的部分,也不是重头戏,相信两位副导演可以很好地完成。
一路火急火燎的到了机场,堪堪赶上飞江洲的航班。
回到江洲的时候,已经是晚九点了,她打车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病房里,鹿闻笙这些天一直住在病房里陪着承承,江若溪也尽可能的守在病房,在他们父子两个面前刷好感。
快晚上十点,等鹿意承睡着后,见江若溪还没有走的打算,鹿闻笙直接赶人。
他现在有点儿烦江若溪。
当然,他自己更自责。
那晚若不是他强行让承承跟江若溪离开,承承也不会极端到要跳车逃跑。
如果不是念在死去的林冬的份上,就算江若溪是承承的亲妈,他也早就把江若溪赶走了。
“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你回去吧。”他一边将沙发床拉开一边说。
江若溪装模作样的给承承捏了捏被角,在承承的病床边坐下,一副温温柔柔楚楚动人的模样望向鹿闻笙,“阿笙,这些天都是你在医院陪着承承的,太辛苦了,今晚就由我留下来照顾承承吧,怎么样。”
“不用。”鹿闻笙头也不抬的拒绝,“承承要是半夜醒来看到是你在,还不知道会闹成怎样。”
他话落,却久久没有听到江若溪的回应,抬头看去,就见江若溪坐在那儿低着头兀自垂泪。
鹿闻笙烦躁地皱起了眉。
“阿笙,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害得承承被车撞了?”见鹿闻笙朝自己看过来,江若溪梨花带雨地问。
鹿闻笙看着她,沉吟片刻,干脆在沙发上坐下,认真问,“江若溪,你要求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承承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自己也看到了,该死心了吧。”
“可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他只不过暂时不接受我,难道我就要离开不要他了吗?”江若溪不答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