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南嫣跟着许榕出了小院,进了东侧院的一间小书房。
书房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身着厨师服的微胖中年男人,他正拿着一支钢笔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嫣嫣来,帮伯母琢磨一下菜单。”
一听是琢磨菜谱这么重要的事情,奚南嫣忙伸手摆了摆。
“伯母,这个我不懂的。”
“没关系,不懂咱们可以慢慢学嘛。你马上要成为咱们贺家掌权人的妻子了,这些东西迟早都是要学的,这次于你正好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许榕的意思很明确,她要教儿媳妇掌家。作为贺烬阳妻子的奚南嫣,早晚都是要执掌贺家的中馈。
其实,奚南嫣在酒店行业做了那么久,为客人准备宴席这种事,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只是现在是贺家老爷子的丧宴,她不敢轻易造次而已。可是未来婆婆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那我先学习一下,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伯母帮忙纠正。”
外人并不知道她与贺烬阳还未领结婚证,甚至连贺老太太都以为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只要他们自个不说出来,没有人会知道她还不是真正的贺家大少奶奶。
奚南嫣拿起已经写好的菜单,仔细地看了起来。今天晚上的是小宴便饭,明后天都是正宴,尤其是后天中午那顿更是重中之重。
“伯母,这几份菜单都拟的挺好并无不妥之处。”
嫁进贺家这么多年,许榕操办过大大小小不少宴席,不管是小叔子小姑子的嫁娶,还是老人家的寿宴都是手到擒来。
一整个下午,奚南嫣都跟在许榕身边跑出跑进,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照顾着自己父母入座后,她便回到了贺烬阳的身边,一坐下她便手握成拳敲起了自己的后腰。
坐在她身边的贺烬阳,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将手伸到了她的身后,帮她轻轻地按起了后腰。
“很酸吗?”
“来了羡京后,就没有这么长时间站立过。不过我很佩服伯母,她比我年纪大那么多,奔波了一整个下午也没见她哼一声。”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个奔波了一整个下午,精力依旧旺盛的貌美妇人,还在那走来走去,引导着前来吊唁的客人们入座。
许榕就相当于古代大户人家执掌中馈的当家主母,全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一切琐事都要经过她的手。
豪门太太好当,但大户人家的豪门太太并不好当,奚南嫣已经在许榕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见她神色有些不愉,贺烬阳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一点点累。”
“哦,那你待会早点回房休息。”
晚饭后,家住羡京城的亲戚们陆续离开了揽月山庄,专程从外地赶来的亲戚们也被贺烬阳安排着去了澜湾酒店,只剩下一些嫡亲的亲戚留守在灵堂。
在陪着许榕坐了一会儿后,奚南嫣被她打发回了房间。
幸好揽月山庄够大,待在房间里的奚南嫣,只能隐约地听到外头的喧闹声,但也不至于影响到她入睡。
后半夜,睡的差不多的贺玹禹来到了灵堂,在自家大哥的身边坐了下来。
为了提神,贺烬阳已经倒了今晚的第二杯咖啡,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四方桌。
“那里有咖啡和茶,自己去倒。”
闻言,正需要精神一下的贺玹禹,重新站起身去倒了一杯咖啡回来,兄弟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
“那天我在双子大厦地库看到你了。”
贺玹禹喝了一口咖啡,含糊地回了一句。
“哦,我过去给人送点东西。”
“噢,给谁送东西?”
“大哥,你以前从来不八卦的。”
听到八卦两字,贺烬阳勾起了唇。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为了住在隔壁的小姑娘吧?”
“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在说什么小姑娘啊?”
一个略显八卦的年轻女声,突然从两人的身后响起,紧跟着一只纤纤玉手搭上了贺玹禹的肩头。
贺烬阳转头朝她看了一眼:“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袁盈盈:“咖啡喝多了,三哥有女朋友了?”
贺玹禹又喝了一口咖啡:“没有。”
袁盈盈:“那你们在说什么小姑娘?”
贺玹禹岔开话题:“大哥,你赶紧去休息,明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呢。”
贺烬阳点了点头站起身:“那我先去休息了。”
不远处的许榕耷拉着脑袋,身子时不时地左右摇摆一下。
“妈,我扶您回房休息一会儿。”
还有些迷糊的许榕:“不用,你自个先去休息吧。”
“妈,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
坐在许榕身边的四姑、五姑也道:“是啊大嫂,你都忙了一整天了,赶紧回房休息一会儿,马上要天亮了你又得忙了。”
实在支撑不下去的许榕点了点头,任由儿子扶着她回了房,闭上眼睛前她还不忘嘱咐一句。
“烬阳,帮我把闹钟定一下,就定五点半。”
现在都已经两点半了,贺烬阳直接把时间定到了六点,多睡半个小时也是好的。
睡梦中的奚南嫣,隐约听到了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流水声,一直等到贺烬阳从卫生间里出来躺上床。
“几点了?”
“快三点了。”
“哦,抓紧睡吧。”
“嗯。”
习惯了抱着女人睡觉的男人,习惯性地将人捞进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白天真累着了,醒了一小会儿的奚南嫣,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睡到自然醒是不可能的,两人都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贺烬阳半眯着眼坐起身,一副我还没睡够的样子。
“砰砰砰......”
两人还没从床上下来,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