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顾闵在睡梦中呢喃，“不要丢下我……”
叶南雪轻声安慰：“不会的，我在这里。”
看着这一幕，萧禹突然说：“等到了江都，我让人在御花园里开辟一片地方，专门种些药草。你想继续给人看病的话，就还在江都城的医馆给百姓看病。”
“真的可以吗？”叶南雪有些惊喜。
“当然。”萧禹笑道，“你本就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你的天性。我怎么能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
叶南雪感动地看着他：“你变了好多。”
“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萧禹认真道，“与其把你保护在身后，不如让你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爱。”
外面，青阳骑马跟在马车旁，听着里面传来的谈笑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他知道，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青阳，”江寻策马上前，“前面就要到宿州了。”
青阳点点头：“让大家准备准备，今晚就在宿州休息。”
马车里，叶南雪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心中充满期待。她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人生的路很长，但只要有人愿意一直陪着走，那么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觉得害怕。
……
宿州驿站的夜色静谧，叶南雪把顾闵安顿好后，独自站在院中赏月。
“还不休息？”萧禹走到她身边。
“睡不着。”叶南雪轻声道，“总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怎么说？”
“想想之前在镇安县发生的事，”叶南雪望着明月，“那些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有你冒险来救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太真实。”
萧禹握住她的手：“但这些都是真的。包括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什么道理？”
“比如说，”萧禹认真道，“不能因为想保护一个人，就把所有事情都瞒着她。有些事情，一起面对会更好。”
叶南雪靠在他肩上：“所以你现在愿意和我分享朝中的事了？”
“当然。”萧禹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如果早点告诉你奚家的事，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说起奚家……”叶南雪抬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被控制住了。”萧禹眸光一冷，“敢对你下毒，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叶南雪却道：“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和胡律达合作？就因为想要更大的权力吗？”
“权力使人疯狂。”萧禹叹息，“他们以为我好控制，没想到……”
“没想到你是真龙天子。”叶南雪笑道。
萧禹看着她狡黠的笑容，也不由得莞尔：“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都有吧。”叶南雪眨眨眼，“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至少愿意和我说真话了。”
“傻丫头。”萧禹将她揽入怀中，“以后不会再有任何隐瞒了。我保证。”
夜色渐深，院中的花香愈发浓郁。这一刻的温存，抵得过千言万语。
……
南境的雨仍在下着，章文钊站在帐篷中，焦躁地来回踱步。
“大人，”宋怀瑾走进来，“山路还是没法通行。最后一条小道也被山洪冲毁了。”
“该死！”章文钊狠狠拍了下案桌，“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
“据老猎户说，”宋怀瑾不紧不慢道，“南境的雨季向来如此。没个把月，怕是停不了。”
章文钊面色惨白。一个月？他哪有这么多时间等？江都那边已经好多天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月礼和月瑶是否按他的吩咐逃去了蜀州。
“宋先生，”他突然转身，“你说实话，萧禹他……他是不是早就防着我了？”
宋怀瑾不动声色：“丞相何出此言？”
“你想啊，”章文钊神色阴郁，“对于我要攻打南疆，他没有提出过任何反对的意见。我料想他就是想趁着我不在江都……”说到这里，章文钊顿了一下，“萧禹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丞相，”宋怀瑾打断他的话，“这是天灾，陛下再厉害，也断没有预知天气的能力啊。”
章文钊呆立片刻，突然苦笑：“是啊，我这是疯了。居然觉得连老天都站在他那边。”
“丞相保重身体。”宋怀瑾递上一杯热茶，心中却在暗笑。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权臣，如今却沦落到疑神疑鬼的地步。
“我章文钊纵横朝堂这么多年，”章文钊自嘲道，“怎么就看走了眼呢？原本以为萧禹会是个好拿捏的傀儡，谁知道……”
“大人，”宋怀瑾适时道，“要不再等等？等雨停了……”
“等不了了！”章文钊猛地站起，“你不知道，我给月礼的信里说了，让他务必离开江都。若是让萧禹发现……”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山上……山上又塌了！”
……
北荣国，东华城皇宫里，胡律达正在翻看密报。突然，一个黑衣人匆匆进来。
“丞相，东南秘谷传来消息。”黑衣人单膝跪地，“镇安县的计划……失败了。”
“什么？”胡律达猛地站起，“怎么会失败？”
“是……是长乐郡主看破了计划。她不仅解了毒，还发现了我们的地道。奚家那边……”黑衣人顿了顿，“奚家已经被萧禹控制住了。”
胡律达面色阴沉，一掌拍碎了身边的茶盏：“废物！这么简单的一个局都布不好！”
“丞相息怒。”一直守在一旁的老谋士缓缓开口，“其实还有一件事，或许能让丞相开心。”
“什么事？”
“先皇的遗腹子，”老谋士压低声音，“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
胡律达眼前一亮：“快说！”
“据查，当年长公主确实收留过一个孤儿。”老谋士继续道，“而且这个孤儿的年纪，正好和遗腹子相符。”
“长公主收养的孤儿……”胡律达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是说……”
“不错。”老谋士意味深长地说，“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现在掌管叶记的掌事人青阳。”
胡律达眸光闪动：“青阳……难怪他武功这么高，难怪长公主会这么器重他，难怪……”
“而且，”老谋士补充道，“他和先皇的面容，和新帝的相貌，确实有几分相似。”
胡律达来回踱步，眼中精光闪烁：“如果他真的是遗腹子，那这可就有意思了。”
“丞相想怎么办？”
“先不急。”胡律达冷笑，“既然找到了这条线索，就顺着查下去。若他真是遗腹子，那这北荣的天下，可就要变天了。”
黑暗中，胡律达的笑声越发阴冷。一步错，步步错。镇安县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若是能找到先皇的遗腹子，那这盘棋，可就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