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莞再度召唤蛛?,把两个蛛丝技能加在身上,随即也跳下坑洞,尽管有轻身术的加持,终究还是在重力作用下速度越来越快。
耳边呜呜风声不停,头发和衣服都被风吹得向上飘飞,胸口处一种憋闷感越来越严重,朝着四肢百骸扩散而去。
这不光是急速坠落带来的不适,也是周围环境的压迫。
聂莞心知肚明,看着周围已经模糊成一团的石壁,颜色从土黄到深黑再到赭红。
赭红又越来越浓郁,朝着正红转变。
模糊的岩壁完全变作正红的那一刻,聂莞朝着墙壁甩出蛛丝,拉扯住自己的下降趋势。
在不停地蛛丝喷吐中,她坠落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完全消弭了自己的去势,悬挂在岩壁上轻轻荡着,两脚距地面只有一两米。
她缓缓稳定住自己的身躯,向下一扫,看见了流光不共我。
流光不共我完好无损,正站在一块竖立于崖壁侧的通红的石板前,专心致志盯着它看。
他没受什么伤,看来是抓住机会使出熏风南来,没有脸碰地面送自己归西。
聂莞收起蛛丝跳下,问流光不共我:“在看什么?”
“这个石板上写着的是佛经吗?”
他指着石板上的蝇头小楷,尤其是最前头的“明一乘缘起”。
“一般也就佛经才这么开头吧。”
聂莞点头,扫了一眼说:“是《华严经》。”
“刻这个是有什么寓意吗?”
“我也不知道。”
聂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石刻上的文字。
其实严格来说,这是《华严一乘十玄门》,石碑被树立在这儿,某种程度上已经暗示了接下来会面对的副本。
将上头的文字从头到尾默念一遍,聂莞起身,朝着石刻所正对的另一条甬道走去。
甬道内,火红色雾气肆意流淌,夹杂着一点硫磺烟,一蓬一蓬朝人脸上扑来,令脸颊迅速发起烧。
聂莞额前的碎发也被热气带起,浮动之间,微微有些蜷缩发焦。
流光不共我的火抗相当高,加上已经得到了一点点凤凰的传承,对这种环境倒是适应得很好。
他捂着鼻子以防吸入过量硫磺烟,瓮声瓮气对聂莞说。
“这好像又回到第二层火岛了呢。”
“不是好像,真的又回去了。”
聂莞快步穿行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时,火光刺目,一片金红的岩浆海沸腾鼓荡,望不到边。
而在岩浆中,却是一条如冰雕成的鱼在肆意游动。
这条鱼长约十丈,长相和刚才冰火明神中的蓝鱼部分非常相似,只不过那条蓝鱼的颜色是蔚蓝,这条鱼却是通体透明,没有任何色彩,体型也小了几圈。
【畸鲲之魂】
【等级:20】
【等阶:优良】
【生命值:\/】
“看起来不是很难对付。”
“那就交给你了,跳到它头上近身攻击吧。”
“这样可以吗,它可是在岩浆里游啊!”
流光不共我想说自己的火抗还没有强悍到在岩浆里打滚都可以的地步。
但红豆已然生效,流光不共我身不由己,自动点开项链里的技能,闪现到冰鱼头顶,手中凤凰长弓出现,对着鱼鳃就是一道凤翎箭。
聂莞也同样使用咫尺天涯闪现到冰鱼头上,与流光不共我相隔一丈远,踩在两只鱼眼中间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鹊羽扇上幽绿火球螺旋着涨大数倍,朝着另一边鱼鳃轰击而去。
火球轰然炸响,黄色暴击数字-9788爆出。
冰鱼疼得不停打滚,身子左右摆动,尾巴在岩浆中甩打,却不知为何,始终高高昂着头,而没有把头埋进岩浆中,让聂莞和流光不共我直接被岩浆烫死。
流光不共我看见自己只打出个中规中矩的一万三伤害,心中略感诧异,转头一看聂莞的伤害更低,诧异更甚。
不过当务之急,是稳住自己的身子。
他见聂莞只占据了一个凹陷,稍左的地方还有个凹陷,也连忙跳进去,抓住一旁凸起的冰鳞稳住身子,召唤出一只凤凰虚影,打算对着鱼眼喷吐火焰。
“别打眼睛。”
聂莞立刻出声阻止。
流光不共我连忙操纵凤凰虚影转向,接着朝鱼鳃攻击。
这条鱼就和刚才的火鸟一般,明明力大无穷,但只要被近身就无计可施。
它只能让寒气不停逸散,朝着聂莞和流光不共我包抄过去。
寒气令两人身上结一层霜花,头顶不断冒出小额伤害数字,状态栏中出现“冻僵”这个冰蓝的debuff图标。
但寒气伤害实在是太小了,不过是十几二十的伤害,即便每秒都冒出五六个,对聂莞和流光不共我也不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聂莞不时抽空施展个小回春术,把流光不共给我的血量刷回来。
至于她自己,直到冰鱼被杀死,那点儿寒气也没啃掉她10%的血量。
六百万血量归零的瞬间,冰鱼以眼睛为中心,裂出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纹路越来越细密,眼看着就要碎裂跌入岩浆,流光不共我打算闪现回岸上。
聂莞却像是提前看穿了他的打算一般,再度出声阻止。
“别走。”
流光不共我动作立刻顿住。
就在同一时间,冰鱼那长长的身躯果然化作无数细碎的冰末分解开来,一捧一捧落入岩浆中。
唯一不曾变化的,是它的两颗眼珠。
那两颗眼珠并未碎裂,也并未坠落,而是高高飞起,彼此粘合。
“抓住它!”
聂莞给流光不共我下令时,自己也飞身而起,抓住了一半眼珠。
流光不共我抓住了另一半,只觉得手中的东西寒凉无比,握在手中,几乎要被冻得失去感知。
但冷到极处,却又生出一股暖流来。
这股暖流起初可缓解被冻僵的手掌,但是很快,就越来越热,几乎要灼伤双手。
流光不共我想要放手,却被几次命令整出条件反射,先去看了看聂莞的动作,见聂莞只是紧紧抓着不肯放手,便也就先不撒手了。
两人紧紧抓着这两颗欲粘合在一起的珠子,周遭环境悄然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