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女妖都将目光纷纷看向香澈,原因无他,只因其肤白貌美,惹得所有爱美之人都迫切想要得知其保养秘方。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一群肤色惨白的女鬼,女妖等等围成一圈。香澈处于人流的中心,看着被阻隔在外的摩格,大声喊道:“你先去找!”
摩格看着被围住的香澈,脸上的焦急之色掩藏不住。回答:“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弱女子在这里!”说着,他上前便抓住一个女鬼的肩膀,粗声粗气地道:“给俺走开!”
可无奈,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又不能在此地亮出真身,便只能靠蛮力一个一个地推。而里面,此刻正热火朝天。众女纷纷向香澈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皮。一面熙熙攘攘道:“这位妹妹,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家做的皮肤护理啊?”“我也想像你一样这么漂亮!“好妹妹,我给你钱,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群人的声音如蜜蜂一般嗡嗡嗡地在香澈的耳边炸开,她根本没有精力去细听,只顾着寻个地方钻出去,期间,无论是大腿还是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摸了个遍。香澈捂着脸,不知经历了一番怎样的苦苦挣扎才逃出生天。
她累得气喘吁吁,趴在一个台阶上拼命地呼吸。刚才被围得似乎有些缺氧。
摩格就守在她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想要替她拍拍背,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收回。
支支吾吾地道:“你…你…没……?”
香澈打断他道:“我没事。”她翻了个白眼,虚弱地望向魔域上空瑰丽的霞光。看着前面红光映照的彩街,喃喃道:“没想到我竟然栽在了女子的手里。”说着,她左手缓缓收紧握拳。
另一边的花溪。
她一路小跑了一段距离,才意识到身后竟是一个跟着的人也没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地方安静得很,两旁种植着森森的松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凄凉的坟地。花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紧了双臂,慢慢朝着前面走去。
这条路虽然昏暗,但是却在头顶上方都悬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从高处垂下,下方坠着长长的红穗穗。远远看去,似是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花溪将两只手揣在袖中,四处张望。其实,她的手里悄悄地捏着一个通体皆是黑色的木棍。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好在这条路并不长,走了大概有几百米。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楼宇立在眼前,足有百丈之高。层层叠叠,富有奢华之气。
门口站有两名娇美的女郎,正挥舞着手中的香帕。向四周张望着。
花溪见四下无人,只能上前去打探:“这位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两人看了眼花溪,瞧她一脸的蜡黄脸色便知是刚死了没多久的鬼。便道:“这里是一念阁。”
另一名女郎则道:“怎么,你也想进去试试?”
花溪不明所以,道:“试什么?”
女郎捂住轻笑,这才道:“试试你的运气如何?”
“运气?还能试?”花溪一面陷入疑惑一面悄悄地打算离开这里。这时,从里面走出两也妖里妖气的兔精,勾肩搭背,笑着道:“刚才那段关于天界的密辛可真炸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咱们只当听个乐子得了。”
花溪竖起了耳朵,直到那两人离开这里,站在旁边的那两位女郎看着花溪道:“喂,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已经迈出一步的花溪转身看着奢华的大门,想着里面或许可以得到些小道消息什么的。于是硬着头皮再度走过去,拱了拱手道:“敢问,进去可需要多少钱?”
以往其他酒楼娱乐场所都是如此,要进去先付钱,越是高档的地方,押金越贵。花溪看着面前这高楼,心里盘算着怕是要价不菲。
女郎勾了勾艳丽的红唇,轻声道:“放心吧,这里不花钱。只不过你进去之后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里,花溪松了一口气。她全身上下怕是连两个铜板都凑不出来。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花溪吸了一口气准备往里面走,却在这时,门被缓缓地打开,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推着车从里面出来,车上面似乎放着什么沉甸甸的重物,一路走来, 很是吃力。
这时,那两个娇俏的女郎问那壮汉:“今日的货可齐全?”
却听那大耳朵男人道:“齐全啥齐全,都是些不中用的!”说完,他指挥着人赶紧将东西运走。
风轻轻吹开盖在车上的白布,一张血淋淋的头颅映入花溪的眼眸,她低眉去看,果然见上面运的是残肢。心里一下子恍佛置身冰窖。她瞳孔骤然缩小,差点支撑不住。
女郎见她这副模样,凑到身边道:“吓着了?”
花溪镇定了片刻,缓缓道:“这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再次看向身后的那座高楼大厦,红色的灯光映照,看起来喜气洋洋,但是奇怪在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楼阁一般。
女郎道:“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在里面。花溪凝了凝眸,心里想道:“方才那两个兔子精可以安然无恙地出来,说明也不是很危险的吧?”花溪在心里如此劝说着自己。
她慢慢走到门前,轻轻扣响门环。
前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六岁的小童。明明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却像是个成熟的大人似的,端着腰身道:“请进。”
花溪道:“谢谢。”
随着她的脚步迈进去的刹那,身后的门缓缓阖上。花溪一转身,看向那紧闭的门,眉头紧皱。身旁的小童见状,习以为常道:“这门可以隔绝一切声音。为了不影响外面的人,只得关上!”
果然,下一秒,花溪的耳边就炸开了一阵激烈的喧闹声。
“哇,没想到他居然觊觎他的小妈!我的天哦!”“忤逆的不孝子,我要是他们爹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剁了他!”
这样的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简直要将屋顶掀翻。花溪缓缓转过身看去,只见一座华丽的大厅中挤满了人,大家都纷纷望着中央的那个高台之上闭着眼睛坐定的人。而他的身后则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可谓是不堪入目尔。
花溪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只用耳朵去听。这时身旁的小童突然道:“姑娘可要换衣?”
花溪震惊地看向身旁那个矮小的男童。他稚嫩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平凡的光。“你怎么知道!”
小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这双眼睛是魔主亲自赐予的,能辨一切真伪。”
花溪心里一阵惊慌,他莫非是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就在她犹豫是不是要离开的时候,那小童却道:“姑娘不必惊慌,各界人士都会乔装改扮入我魔域,来者皆是客,我们都是欢迎的!”
听到这里,花溪突然觉得那些时常来魔域玩耍的仙君们自以为瞒得过魔域人的眼,却没想到人家对你了如指掌。
这么一比,天界就显得很是虚伪了。
花溪摸着自己的手臂道:“那就换换吧!”毕竟顶着这么一张脸,确实不太好。一开始是为了伪装,可如今已被拆穿,也就没有必要了。
花溪被小童领着穿梭人海之中,到达了楼梯下的一间小屋前。她一看那楼梯的入口处, 一扇铁门横横中间,竟然是被一把大大的金锁锁住。回想从外面看到的高楼,竟是不让人进入的嘛!
小童见花溪的视线一直在那把金锁上流连,眸光一闪便道:“此层往上,魔主不许任何人进入。”
花溪点点头,她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将自己一身灰衣褪去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是没有衣服可换的。毕竟她的灵力不够,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变幻。只能将自己脸上的痕迹抹去。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花溪警惕地道:“谁?”她一面抱着自己的衣服,一面缓缓地走到房门口。不一会儿,一只手进入花溪的视线,手掌心托了一个木盘,上面平整地放着一件干净的衣服。
那人放下就走了。顺带着将门关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花溪甚至都来不及唤住他。
看着面前那套干净的衣服,再瞧瞧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天差地别,云泥之分。
几番挣扎下,花溪还是决定换上那件干净的衣服。人无论何时还是要注意一下仪表的嘛!
她将旧衣缓缓叠好放在一旁,想着一会儿回来再拿。
出去的时候,小童已经不见了。
想来是等的时间太久而去忙别的事了。
花溪走到人群中间,同样地看向中间的高台之上。
只听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老头问那年轻人:“你可想好了?一旦开始,生死无悔。”
唇红齿白的青年人道:“想好了。”
花溪眯了眯眼睛,身子往前挣了挣,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高台之上青年人闭眼,随即画卷上出现了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坐在一块巨石上,两人侃侃而谈,眉开眼笑,再到后来,战争爆发,废墟之上,一国人和一个人,画面静止。
老头问:“你是选一个人还是选一国人?”
青年眉头皱得老高,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挣扎。额头青筋暴起,密汗一滴滴地落下。
花溪不明白这是什么,遂向身旁的人请教:“敢问这位老伯,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伯看起来还是很慈祥的。于是道:“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求一样东西而来。生不得或者死未见。如果可以通过考验,魔主便会让你心愿达成。若无法通过考验,那下场便是失去自己现拥有的一切。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故曰一念阁。”
听他这么说,花溪突然想起那些碎尸 莫非也是因此?
“那如何确定此人是否通过了考验呢?”花溪疑惑。
老伯眼睛看向高台之上的人,叹了口气道:“全看魔主他老人家的一念之间。”
花溪愣怔了片刻,心道:“这不就是拿别人当自己玩乐的工具吗?”但是她没有说出口,毕竟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
这时,高台之上的人缓缓道:“我选一国人。”
此话一落,画面中的那个女子血染当场,含恨而终。
青年人缓缓睁开眼睛问老头道:“我可算通过考验了?”
老头摇摇头,看向青年人的目光里存了几分不忍。他感叹道:“世人为何总是执着于已经失去的东西而不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青年人一脸懵然,他道:“为何?”
无论换了谁都会选择一国人的性命而放弃一人之命,是之谓大义。下面的人也纷纷看不下去,道:“为什么他输了呢?莫非不对?”
任谁都觉得,这青年的选择无错!
老头缓缓道:“错的不是选择,而是人。是你自己!”他指向青年,缓缓道:“你本天之骄子,王族后裔,却为了一女子甘愿弃城投降,致使城中百姓遭难;如今你又妄想复活他们,而毅然决然放弃陪你历经风风雨雨的妻子。试问,你有何坚守?”
“天下无两全之事,舍一物而得一物。”
青年人语气颤抖着问道:“那我妻子?”
老头甚是惋惜,道:“你快些回去吧!或许还能为其葬花。迟了恐被老鹰分食不剩尸骨。”
那青年人不由分说地从高台一跃而下,狂奔而去。看他面色竟是个活生生的人。
花溪惊讶道:“人也能进入这里?”
这次回答她的却不是方才的那位老伯,而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他喜笑颜开地道:“是啊,只要想来,总是有办法的!”
听到这声音,花溪忽的心一提。她恍惚着扭头道:“小九?”方才入耳的,就是那一惯漫不经心又充满了肯定的语调。
身旁赫然站着一个墨衣玉立,双手负于身后的俊秀男子。男子用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向她,嘴角微勾着道:“阿姐?”
花溪伸手摸上了男子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