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敛了敛眸光,缓缓地低下脑袋。
淡淡地道:“师父,其实它没有死。”
浮尘震惊地回神道:“什么?”
他是亲眼看到那条蛇妖化成了齑粉洒在了大地上。若不是如此,花溪又怎可能飞升呢?
花溪似乎不想多言,她转了转眼眸道:“师父,我被贬下凡的那段时间里遇见过它,它还……”
浮尘看着花溪欲言又止,神色凝重的模样。
转了转眼睛,随后道:“看来当初是有问题的。”
花溪抬头道:“什么问题?”
经过浮尘和花溪这么一问一答,云彻也突然想起那段关于花溪飞升的经历。他缓缓地开口道:“你的飞升本身就有着问题。”
花溪听后,神情微微凝重。
是啊,如今想来,那一切的巧合便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般。花溪转身看向浮尘,缓缓开口道:“师父,这其中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浮尘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他从花溪小的时候便去北晨国造访再到后来亲自接她入天界。任谁看了都觉得他绝非是个置身事外者。更有可能是一切的策划者。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眼眸看向花溪,其中带了些诚恳。
“小溪,师父承认当初确实是我把你一步一步引到修仙的路途上的。可是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有天帝才清楚。”
“什么?”花溪嘴里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她有些错愕,有些怀疑更甚至于对自己从前的那些谣言有了更深的揣测。
她一个出生在凡间的普通人,就算是皇室之人。可是在诸神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介凡夫 。哪里有那么多的价值值得天帝和帝君为其布下这么庞大的一盘棋局。
素玉闻言,眼神一凛。他看向满目惊疑,难以置信的花溪。突然道:“殿下,你还记得我被捅伤后灰飞烟灭之际,昊阳的表情吗?”
花溪抬眼看向黑衣少年。过往的记忆在此刻再次重演。那时的素玉因为替她挡下了那一刀而彻底消失。
她悔恨,她无助,她甚至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他的生。
却遗忘了那时候的昊阳。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遗憾有失望同时还有些惋惜。
她不懂他是在惋惜什么,平常对万物有好生之德的天帝第一次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后还可以谈笑风生地对她讲:“那是他的宿命。”
花溪拧眉道:“他是……”
素玉接着道:“他还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花溪:“什么?”
素玉抿了抿唇道:“总之就是他非常恨我替你挨了那一刀。那把刀有问题。”
浮尘看着素玉道:“我一直想问你的一个问题。不知道阁下是否可以不吝赐教?”
素玉挑了挑眉,上前一步道:“嗯?什么话?”
浮尘坐起了身,缓缓穿好鞋子后。
将双手拄在床榻的边缘,然后看向素玉,眼眸微闪道:“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沉渊里出来的吗?还有你是如何进去的?”
素玉听后,唇角微微一勾。
笑得满脸敷衍,然后摸了摸嘴角,看着浮尘的目光道:“帝君,我是魔王。一个魔王会告诉一个神君他的过往吗?”
浮尘闻言,脸上微微闪现一抹不自然。他眼色微敛,视线转而看向别处。
开口道:“倒是我唐突了。”
对于素玉的出世,很多人都抱着绝大的好奇心。因为他的出现要比花溪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一个魔王居然是从沉渊里出生的。要知道,沉渊是天界的禁地,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别说是一个不知名姓的普通人,就是天界的诸神,除了那几位位高权重的,也几乎没有人进去过。
面对浮尘的歉意,素玉微微眯了眯眼睛旋即道:“不过,如果你求我的话,或许我会愿意告诉你。”
这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戏谑,仿佛一个成年人在向一个小孩子许诺,只要你听话我就给你糖吃。
浮尘眨了眨眼睛,对于素玉的跳脱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他直起腰,用力地扶着床板从而站起来。
花溪立刻拦住他道:“师父,您别误会。小九,他……”
哪料,浮尘突然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反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结果,在众人的视线中,浮尘居然向素玉低头了。他缓缓地低首,语气不卑不亢,带有一丝恭敬道:“还请魔主不吝赐教。”
素玉神情恍惚了一瞬。旋即左眉一挑,将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薄唇轻启道:“那好吧,我就和你磨叨磨叨。”
接下来,素玉便向众人说了关于沉渊里的一切。
由于他常年被关在一个黑色的空间里,感知不到外面的空间。但是透过房间里的那个小孔,他可以看到关于那个地方的区域,那是白色的,如烟似雾,没有外人说的那样可怕,只有他待的那间屋子,阴森恐怖。
至于他那一身奇异的功法是如何来的。
只字未提。
但大家也都明白,魔王的软肋也就是在此了。
浮尘坐在桌边,拄着胳膊,闻言,深深地沉思道:“我去凡间教导花溪是天帝所托。”
此一言落下,众人尽皆愕然。
云彻拧着眉头道:“这岂非是内定?”
神官飞升均是靠自己的本事,或者是有人举荐。不过被举荐的人也必须要符合三点:“有钱,有权,有人心。”但也并非庸俗的钱权。而是倾世之善财,开疆拓土之强权。”
通俗点来讲就是,才华,权力,成就登峰造极者。
浮尘摇摇头道:“在这之前他从未和我提过一句。那时,我因有事相求,他托我去凡间走一遭,并要求我保密。我当时就觉得隐隐不对,但是为了……”
为了什么,他并没有讲下去,不过素玉却替他讲了出来。
素玉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地看向浮尘,戏谑地道:“怕是为了幽姬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浮尘贵为四大帝君之首,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别人求助,除非是他也办不到的,而能让人昏了头的,也无非就是钱,权,色。
很明显,前两者都是浮尘最不屑的,已经拥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