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胸针是我的,你已经把它踩碎了。”
对方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克维尔让他松开手,自己蹲了下去,胸针果然已经被踩坏了。
里面的蓝宝石已经碎了出来。
克维尔不由得觉得自己很倒霉。
突然踩到了这么一个东西,还给别人踩坏了。
克维尔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它多少钱,我可以赔给你。”
对方似乎不准备问他要钱,他只是看着克维尔手心中已经碎掉的胸针。
“陪我出去走走,就当做你给我赔了。”
他这句话丢出来,克维尔觉得有阴谋,他们两个萍水相逢,为什么只是陪着走一走就当做赔偿。
而且要他这么一个小孩陪干嘛。
对方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从克维尔的手里拿走了那枚胸针。
“你可以叫我洛基。”
他直接给克维尔报了名字,克维尔倒也不怕他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我叫克维尔。”
洛基点了点头就抬步往外走,克维尔虽然想要离开,但是他弄坏了别人东西这件事情是真的。
所以他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一起走。
克维尔记得这些戴假面的有些是曾经毕业的学长学姐。
“你是哪一年毕业的学长?”
洛基摸了摸他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点水果糖。
他把水果糖递给克维尔。
“星历662年,那个时候你都还没出生。”
26年前啊,他确实还没有出生。
没想到这么多年前毕业的学长还会回学院来。
克维尔走在他的旁边,那衣料之上传出的花香香水味道围绕在他的鼻翼。
他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不过这个人这么自来熟,也可能是认识他。
比如说这个人认识江荩,所以才会认识他。
他们一路走出了舞厅,到了外面的花坛附近。
花坛这里很是安静,因为舞会的原因,四周并没有多余的人影。
克维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洛基在花坛旁走了一圈,随后他突然伸手到花坛里面。
克维尔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型监视器。
这是一种全自动的监视器。
只要随便放在任何一个位置,等到合适的时间就会启动,然后自动寻找目标进行监视。
看这个监视器的样子,它貌似还没有被应用。
不过这个人怎么知道这里会有。
洛基直接打开了这个监视器,然后往里面安装了一些东西。
克维尔看见那是反追踪的记录芯片。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些东西?”
洛基把东西安装好后放回了花坛里面,他看向克维尔说“猜的。”
这俩字儿听起来就像是在敷衍他。
克维尔是真心想要知道“就算是猜的,也一定有相应的事实依据。”
洛基拍了拍自己的手,他看向了不远处的舞厅问“这场舞会的目的是什么?”
克维尔不太理解,他怎么突然开始问舞会了。
“不就是一场交流互动的舞会。”
洛基往前走了几步把克维尔转过去,克维尔看见了几个戴着面具交流的人在不远处。
“是交流互动,但并不是简单的交流。”
洛基抬了抬下巴就着不远处的那几个人继续说“更是为了钓出某些人。”
假面是噱头,舞会是掩盖,举办这场活动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只是所谓的交流。
克维尔也从他的话里面反应过来,如果说这场盛大的舞会隐藏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某些学长学姐的到来就很值得人去深思。
人人都戴着假面,除非去交流问候,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克维尔抬头去看洛基“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捉到那些人?”
洛基没有回复这句话,他只是侧过头看了一眼克维尔就继续往前走。
可这个不否认的态度,反而就是最好的答案。
克维尔就说26年前毕业的人怎么会突然回到学校来参加这场舞会。
原来是身上有任务。
不过既然是有任务,那洛基多半应该是银城要塞的人。
那么认识他也不奇怪。
这个理由很快就说服了克维尔,也说服了先前的一系列的举动。
克维尔走上前跟着他,这一回是克维尔自愿的,他现在是真的想跟着这个人。
如果跟着他,说不定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到胡沐橙到底是为什么而死。
他们重新回到了舞厅,克维尔看着形形色色,戴着假面的人。
他很快就靠着味道找到了胡沐橙,她戴着一副橙色的小狐狸面具,身上穿着纯白色的礼服。
胡沐橙此时正在和几个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交流关于机械设计的心得。
洛基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他看了一眼准备在那里的酒品。
最后选择了一瓶朗姆酒。
酒香的味道传进空气里的时候克维尔立马就发觉了。
他看了过去,洛基已经倒喝了一杯喝下。
克维尔看着他握住杯子的手,这个小男孩面具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脸一整个罩起来。
只要稍微打开一点,就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嘴巴。
克维尔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看他的脸,但是如果能看到的话,也不介意真正的认识一下。
事实上是,他根本看不到一点。
克维尔走到他的身边“我也想喝这个,能给我拿个杯子吗。”
洛基握着酒杯的手,很明显的紧了一下。
他像是在斟酌什么一样。
随后拿了一个最小的杯子给克维尔。
克维尔看着这个小杯子,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服气。
“我是年纪小,但是不至于要用这么小的杯子。”
而且这种舞会场合下,为什么会准备这么小。
又不是那种场合。
“年纪小就少喝酒。”洛基给了他这么一句忠告。
克维尔不满的自己去换了杯子,虽然说他确实觉得这个人挺厉害的。
但是,这不代表他一定会他所有的话。
再说他自认为自己的酒品不算差。
于是他库库就直接一大杯下肚,等他到第二杯,洛基就拿走了他的酒杯,以及那没喝完的酒。
“可以了,再多你就要喝醉了。”
克维尔捏捏自己的手心,他看着洛基把东西收拾好放在了一旁。
随后便有佣人来这里把东西都拿走。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喝多少会醉。”
克维尔眯了眯眼盯着他,对方对于他的目光是不为所动。
他反而格外自然的拿过了一旁的糕点“我不需要提前知道,只是看看你就清楚了。”
瓷白的盘子在他的手中转了一圈,最后莫名其妙的到了克维尔手上。
白白软软的糕点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有些事情,本身就只能到达一个阈值,超越之后就会变得不受控制。”
他这句话说完,克维尔被酒精搅了搅的脑袋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对江荩的心意上面。
在很多年以前,他对于江荩是痛恨的,现在时间慢慢的改变了他。
克维尔虽然认为自己对于江荩产生非分之想很不应该。
但是有很大一部分,他也认为是由于对方对于他的过度纵容。
江荩对于其他人的边界感很强,但是对于他几乎没有什么很明显的边界感。
克维尔本身对于江荩就是依赖的,而且还常常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种复杂而漫长的情绪,慢慢的冲击着他心里的一个阈值。
等到那个阈值再也无法承受的情感的投入,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无法控制的样子。
克维尔看着洛基,慢慢的说出了一句话“我想你是对的。”
“我早就不受控制了。”
如果情感是可以控制的,他就可以强迫自己不去喜欢江荩。
但是他做不到。
更加无法控制的是江荩靠近他时心底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