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越一事上,父王可有交代?”
寒渡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说起话来都是公事公办,“主子并未有交代,属下理解为一切照旧。”
这话是聊不下去了,无懈可击,没有破绽,根本套不出来话。
但他还是想要再诈一下,于是他说:“罢了,既然一切照旧便一切照旧。只是本世子突然想到,中书省的王大人似乎是林越的恩师,就是不知林越与南境勾结之事,王大人是否知情。”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寒渡的表情出现一丝不完美的皲裂,但瞬间便恢复如初。
“属下不知,世子若有疑,属下会安排人即刻去查。”
不知道?难不成父王没有派人去查?可是这根本不像父王的作风,除非这一切本就在监视中,就像林越与嫔妃几年的‘情谊’...
是不想查还是不需要查,这个问题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去查吧,随时上报。本世子不想看到任何不利于摄政王府的事情和人出现。”
“是!属下明白!”
“都下去吧。”领了任务的人离开了,但阿雀没动。
她问:“世子还有什么要交代?”
锦佑捏了捏眉心,第一次面对暗卫统领的浑身杀伐的气场,到底还是有些强撑。
这会儿书房里也没了人,他也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阿雀,你也跟了本世子有几个年头,应该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父王不在府中,我也只有你们几个心腹可用之人。”
阿雀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立刻表忠心:“世子放心,属下和妹妹从跟随世子那天起就是世子的人,属下只有世子这一个主子。”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人我不放心。”
阿雀缓缓抬起头,看着锦佑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有些惊疑地问道:“世子是打算培养一批自己的人手?”
锦佑点头,“我还有一些产业,培养一批死士没有问题。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我放心。”
“是,属下定不辱命。”
“嗯,你去吧,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属下明白。”
之所以培养死士并不只是因为人手不足,更是因为萧云臻知道的太多,若是萧云臻有所隐瞒亦或是看透了上一世他的所作所为就太可怕了。
如今萧云臻只是想改变上一世的结果,可一旦结局真的被改写,他会不会反过来杀了自己这个‘知情’的人?
人怎么可能将威胁一直留在身边?若萧云臻真的坐上那个位置,怕是第一想法就是除掉自己。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并有实力牵制萧云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见锦佑!】
“诶呦小殿下您快别哭了,一会儿嗓子该哭哑了...殿下是要找世子?”
哭声顿了下。
“可是世子在忙啊!”
嗷嗷大哭。
【不要不要不要!锦佑!我知道你能听见!你为什么躲着我!】
【且不说上一世我们是夫妻,就说现在我们还是合作伙伴!】
锦佑黑了脸,这死孩子!口无遮拦,什么都说!一直都没来得及思考上一世为什么会‘嫁’给萧云臻?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与另一个男子成婚?
怕是这世上没女人了吧?
呵,说不准上一世的毒药真是他给下的,没人能忍受身边留下一个活着的污点。
“殿下,别哭了...”文言也快急哭了,一天天的为什么棘手的事都被他碰见了,难不成这就是小厮的命吗?
【贺!锦!佑!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出来!】
萧云臻的嗓子沙哑了些许,哭起来都有声无力。
终于在千万次呼唤后,锦佑扯开门走了出来。
“给我吧。”
刚一到怀里,萧云臻收了声,只剩下轻微的抽泣。
“诶?神了,世子果然招殿下喜爱,这一会儿见到世子殿下便不哭了。”
【对啊!】
“殿下怕是想贵妃娘娘了,若殿下身体无碍,明日便送回宫去。”
【不要!我错了!我不回去,老妖婆肯定还会找时机杀我。】
锦佑是故意这么一说,并没有起把人送回去的心思。想要的消息都还没得到,就这么送回去,实在太亏。
而且萧云臻在摄政王府,宣帝做事情也会有一丝顾虑,投鼠忌器也是这般道理。
一举多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萧云臻也知道这个道理,锦佑烦了,他就乖乖地窝着不敢再吱哇乱叫。
【话说不是有个乞丐知道萧钰迢的下落吗?要不要去瞧瞧?】
萧云臻一提,锦佑脑子灵光一闪,忙问文言:“偷花贼抓住了吗?在地牢?花种下去了吗?”
死亡三连问把文言砸懵了,花是重新种下去了,但大抵是活不成了。
在打斗中有些根茎被剑气所伤,根须都掉了好多。
他支支吾吾,说得犹犹豫豫:“人抓住了,是在地牢中,花也种下去了,只是张伯说...这花难活...”
文言拧着衣角,恨不得把衣服拧烂。谁不知道世子把昆山夜色当成宝贝养着,这下好了,宝贝挖了再种回去,损伤不说,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好比把人刚埋土里再挖出来鞭尸,鞭完尸再埋回去...多此一举嘛不是?
“若是花活不了就把那人埋土里做花肥!”
【啊?没开玩笑?这就开始黑化了?】
那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从零到一百啊?
上一世也么说贺锦佑会把人砍了做花肥啊!欧吼,隐藏剧情?
锦佑确实没开玩笑,自古以人做花肥的事例不在少数,书中介绍蛮多。
据说曾有一个王爷爱花如命,经常将犯了错的太监奴婢杖杀后扔到花园里做花肥。
来往客人多称赞满园艳丽,问他养花诀窍,他都但笑不语。
后来皇室倒台,这个王爷也被砍了。新皇征收了王府,翻新时在花园内找到了数百具骸骨,有一些还挂着新鲜的血液。
花朵的根茎为了汲取养分,深深植入到骸骨的血肉中,在风中摇曳着娇肢。
看到骸骨的众人心中毛骨悚然,将那一园子花置于一把大火里燃烧殆尽。
后新帝制定了新的律法,严禁将人当做肥料以此养花草。
但贵族就是贵族,哪怕不让也还是会做。
处理不掉的尸体,喂花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