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的,都是人精。
现在局势还不明朗,谁能从死亡之地走出来,还是未知数。
不到最后的关键,盲目选择站队,那是找死行为。
看着百官们支支吾吾的样子,万非平的心一阵阵下沉。
是啊,这些年,虎啸国沦为圣光神殿的炉鼎,眼前这些墙头草,只会趋炎附势,难道不算帮凶?
“我最后再问一次,可有同袍?”万非平冷着眼神问。
有的人低下头去,有的人,不敢与她目光相接。
最后,站出来的,只有零星的八九个人。
宋大人、卢大人、朱大人,还有几个,是魏业明以前的学生。
姓裘的官员语气阴阳。
“宋老、卢老,朱老,你们三个可真的想好了?”
“要知道,陛下可是战圣巅峰级高手,那个丫头,只是个凡人,她不可能回得来!等陛下回来,知道你们如此行径,可要小命不保……”
万非平眼神一厉,长剑出鞘,血花溅起。
姓裘的官员瞪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血从脖颈涌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擦血,收剑。
万非平的表情冷淡,就跟杀了一只鸡般,脸上没有一丝丝的波澜。
此举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哑了声音。
这一刻,众人意识到,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她是谁,她是万非平,是国之利剑,不是满朝酸腐的文儒!
她会听你的狡辩和道理吗?她只知道,敌人,就要杀!
不跟她站在同一阵营,那就是敌人,那就是找死!
一时间,百官战战兢兢,跪作一地。
以头抢地,山呼海啸:“我等臣服,但凭万将军差遣!”
但有的人,双膝跪下了,心里仍旧不甘。
他们为皇帝、为洛家、为圣光神殿做了不少事,辛苦打下的基业,怎能看着全被万非平全部毁掉!
他们还在张望,在心里暗暗许愿,许愿苟皇帝能马上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通天的光柱亮起!
几人惊喜万分,难道,许愿成真了?
“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他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着光柱奔去。
想要在苟皇帝现出身形的第一时间,就抱住他的大腿,痛陈自己受到的耻辱,夸大自己的宁折不屈。
等着陛下把他们都杀了后,自己再美美升官。
看着这冲天而下的巨大光柱,万非平眯起了眼睛。
满朝文武,呼吸一滞,小心脏都差点爆了。
前一刻刚造反,后一刻就被抓了现行?
要不要这样啊,若陛下真的回来了,那他们真要死得不能再死了。
几个狗腿子已经奔上前去。
光柱里果然出现了人影。
狗腿子们的眼睛被眼泪糊住,一个滑跪,逮着两个大腿就抱了上去。
哭嚎着:“陛下啊,我们好惨啊,万非平欺负我们啊,逼我们造反啊!”
“我们几个,忠君不二,宁死不屈啊。”
“万非平还杀了裘大人啊,她就是个人屠、杀神、陛下您一定要给裘大人报仇啊!”
“陛下,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声嘶力竭的呼喊,在整个皇宫传荡。
但周围,一片寂静。
狗腿子们哭哭啼啼地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看到映入眼帘的面孔时,愣住了。
不敢置信,再擦擦眼睛。
下一刻,屁股往后一坐,满目惊恐。
“魏!魏大人!”
魏业明没想到,一回来,最先热情迎接他的,不是他的媳妇儿。
而是之前那几个根本不对付的同僚!
随后他就意识到,这几个狗腿子把他认成苟皇帝了!
心里那叫一个舒畅啊!
他笑眯眯的:“几位,再磕一个?”
“魏业明!”几人脸色煞白。
魏业明回来了,那陛下呢?
他们忙朝后面看去,秦悠悠正摸着下巴看着他们。
在秦悠悠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有点点婴儿肥、红眸白发的少女。
少女嘴一咧,露出两颗虎牙,甚是可爱。
陛下、陛下哪去了?
没有陛下!
一再确认,陛下,真的没有回来!
秦悠悠笑:“找苟皇帝呢?他大概、可能、或许,被我射死了吧。”
死、死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神震颤。
还纠结什么呢?
还徘徊什么呢?
大局已定,除了臣服和死亡,他们,别无他路!
最慌的,当属地上几个屎尿失禁的狗腿子。
“魏大人、万将军,我们知错了,我们昏了头,请饶我们一命!”
他们把头磕得砰砰响。
万非平根本没有看他们。
她的目光,都落在魏业明身上。
魏业明,也同样,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个玄甲束发,意气风发的英气女子。
真好啊。
她康复了,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而他,已满面风霜,垂垂老矣。
万非平抬步,迈开长腿,像一阵疾风。
她的佩剑碰撞着铠甲,发出叮铛的撞击声。
魏业明笑着,眼角纹路深深,他伸开双手,单薄的身躯,被她拥入怀里。
天地旋转,魏业明头脑发晕,似换了一颗崭新的心脏,砰砰狂跳。
被转吐之前,魏业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媳妇儿的精力,还是这么旺盛啊。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
魏业明扶着柱子狂吐。
秦霁玉小心地给他顺背。
又仔细地看向秦悠悠,见她精神饱满,一副没受过罪的样子,终于放下了心。
莫离也感慨万千。
她回来了!他就知道,悠悠大佬绝对不会有事!
只是,她身后站着的红眸白发少女,又是何人?
秃秃展翅,飞到秦悠悠的肩头,蹭了蹭她的脸蛋,警惕地看向冰冰,悄悄亮了亮爪子。
冰冰手指成爪,龇着小虎牙,“嗷呜”了一声。
吓得秃秃忙缩到了秦悠悠的脖子里。
冰冰翻了个白眼。
小小返祖金乌,虽然天赋还不错,但还未成长起来,现在不过是区区圣兽一只,嘚瑟什么,不就仗着契约了悠悠吗?
它不过是个仆从。
也敢跟她叫板?
她,是嫡长闺!
嫡长闺的地位永不可撼动!
秃秃警铃大作。
这白毛丫头,是一只兽!
还是一只能化形的兽!
它秃秃的地位,从没有受到如此强劲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