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兴盛过,也衰败过,甚至连代表着家主象征的髭切,都曾经遗失过。
好在有惊无险的找回来了。
髭切在外的期间,被一次次转手,见证了繁荣,也见过衰败。
他看着陌生中带着点熟悉的院门,上一次离开这里,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没想到一去就是两百年。
院门和城墙,甚至源氏的祖宅,都换了一次又一次,早就不是他熟悉的样子。
不过有个人还是熟悉的。
达靠在廊边晒太阳,看着逆着阳光走来的身影,抬手道:“回来了?外面的旅行怎么样?”
髭切走到他身边坐下,“糟透了。”
至少在源氏内部,他还有个安静的时候,在外不是在奔波,就是奔波的路上。
好在能拿到他的持有者,基本都是有钱有权的,对他的照顾也还算精心。
只是疲于一次又一次的颠沛流离。
“你呢。”
达打了个哈欠:“你不在的日子太无聊了,那些刀都没有灵,有灵的也不敢和我说话,我成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晒太阳,连打架都没人打。”
开玩笑的,髭切失踪后,他度过了一段时间的无聊岁月,就让世界意识把速度拉快了。
在髭切看来,应该过去了两百年,时过境迁。
达的眼里,上一次见到髭切,才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毫无陌生感,虽然髭切身上属于岁月的沉淀更深了,而在达看来,只不过是离他熟悉的髭切,更近了一步。
听着髭切讲述这些年在外的经历。
持有者家里失火,没带上他,邻居趁乱进来偷东西,把他偷走了。
路上又遇到水匪,客船被凿,船上的人无一幸免,他本来已经沉底了,又被水性好的水匪捞上来。
水匪中有武士,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于是精心打理,并高价出售。
此后在不同的人手里辗转,甚至和膝丸远远的见过一面。
“……以后的世道会怎样呢,源氏衰败,没落,我们又会去哪里。”
达:“那时候我们都成付丧神了,找个本丸待着呗。”
髭切:“付丧神哪有那么容易成的,我们都过了几百年了,现在也只是强盛一点的刀灵。”
达无所谓道:“别刀我不知道,不过你和膝丸一定可以的,有一天天下太平,不需要战争,也不再需要我们,那时候就不用担心被损坏,只要时间够久,总能成付丧神。”
髭切无奈的摇头:“作为刀剑,我们的命运是折断沙场,如果有一天不需要战斗了,武士也会消失吧,作为武士的佩刀,我们也没有用处。”
达拍了拍他的头:“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又不是人,如果没有战争了,作为源氏宝刀,想把你们供起来的人多的是。”
髭切抓住他作乱的手:“什么我们是源氏宝刀,你不也是吗。”
达没形象的抠了抠鼻子:“谁知道呢,反正我没认主,充其量只能算把本体借给人类用,等我成为付丧神的那天,就远走高飞。”
髭切失笑:“听起来不错,我也一起吧。”
达:“说什么傻话,你可是家主刀,当然要供奉在神社,等我哪天没饭了,就去你的神社要饭吃。”
付丧神也是要吃饭的哟~
好不容易有了身体,要是不能吃好吃的,快乐至少少一半。
髭切气乐了,这家伙的算盘打得响啊,自己到处玩,还留了条后路,万一不行还能找他要饭吃。
“休想,你敢来我就把你揍出去。”
“谁揍谁啊,别以为出去两百年你就很厉害了,等等,我还没喊开始,犯规啊,别揍脸!”
后来,达也失踪了。
源氏家主身边的佩刀再次变回一把。
再后来又换了好几次刀,或许是髭切存在的时间太长,刀灵比大部分刀灵更强盛,而且其意义在人类中非同一般。
无论换几次,再没见过敢和髭切对着干的刀灵,漫长的岁月,战斗越来越少。
髭切依稀觉得,犬丸说的没有战争的日子,或许快到了吧。
这次轮到犬丸遗失,但他的运气却不太好,据说他这一任主人是幕府的人,战败,他连同持有者一起沉海了。
沉海啊。
髭切叹息,作为身不由己的武器,一个火,一个水,都是灾难。
火会烧身,水能腐蚀。
更何况刀剑本就是武器,能跟着持有者荣光一世,本就是运气极好,多半在战场上就被折断了。
髭切与膝丸能存活几百年,已经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们到后期,都是作为象征,很少真正上战场。
有时候还挺怀念战场上拼杀的日子。
“沉海……没办法再见了吧。”
髭切心中升起一阵叹息。
另一边,飘在半空中的达盘腿,随波逐流:“现在该怎么办?”
世界意识:“啊呀~你运气太差了。”
达:“那能怎么办,他一定要回去,我还能拦着?”
开什么玩笑,他虽然能活蹦乱跳,但本质上现在还是一个刀灵,又不是真正的付丧神,控制不了身体啊。
最多只能在持有者梦里追着他咬。
达重重的哼了一声:“还不是你给我找的这个身体,这下怎么办吧,泡个几十天,刀就生锈不能用了,我总不能回去生锈的本体里吧。”
世界意识扭成一团:“没办法啊,给你重新再造个身体?可是要打出名声还要很久,现在战争又少,过不了几百年,时之政府就要出来了,要不干脆就这样?”
祂也没想到啊,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祂丢给他逃跑的生路了,临到关头居然选择回去,明知道会死,还跑回去送死。
为了成全他的武士精神。
世界意识不明白了,所谓的武士精神对于人类来说,有这么重要吗,与其一起死,怎么不知道跑回去,重整旗鼓再来?
达:“你不理解我更不理解。”
他是妖怪诶,打架要么打死打生,要么抓紧时间逃跑,恢复了再来。
总归只要自己活着就行,大不了避着对方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