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属下猜，他可能也用了兽血。”
叶舒窈想了想：“虽然你说他很奇怪，可他并没有像那些活死人一样失去理智，他的异常会和兽血有关吗？”
“或许，下羌王会有答案。”雾刃道。
叶舒窈点点头：“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地牢。”
两人来到了地牢，下羌王依旧昏迷。
雾刃打开门上前，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他哀嚎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叶舒窈想象中不同，这下羌王看起来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只是有些衰老。
甚至还透出点正气，看起来和“圣物”、“活死人”这些邪门的东西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你……”下羌王显然认出了眼前的人，有些瑟缩地看着雾刃，“你抓我来这干什么？”
雾刃不答，回到叶舒窈身边，站在了她身后。
下羌王这才发现牢房外还有个人。
他的目光挪向叶舒窈，猛地睁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叶舒窈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长得很吓人吗？”
“你就是……长黎公主？”下羌王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近，目光紧紧盯着叶舒窈。
雾刃立刻一刀横在他面前，冷声道：“就站在那。”
叶舒窈察觉出下羌王语气有些不对劲，她向前走了一步：“你见过我？”
“并未见过，可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噗！”
话未说完，下羌王猝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叶舒窈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大难临头”，还好有雾刃挡住大半，只有几星溅在了她的衣服上。
叶舒窈蹙眉：“他有内伤？”
雾刃微妙地沉默了片刻：“属下捉他时，并未用力打他。”
所以，下羌王应当是没有内伤的……吧？
正在这时，满口鲜血的人忽然发出一声快要断气似的声音。
雾刃立刻警觉：“主人当心。”
他用刀背将下羌王震开几步，又护住叶舒窈，紧紧盯着倒地不起的人，谨防他骤然发难。
叶舒窈也紧张地看着下羌王。
她紧张的是，怎么感觉这人好像忽然要变异了似的，这费劲把人抓回来一句话没问呢。
好在过了一会，下羌王没有变异，而且竟然还自己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叶舒窈，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不能说，不能说……”
叶舒窈：？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怎么和雪姬一样都是谜语人？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雪姬与你说过我的事？”
下羌王沉默不语。
“主人想要他开口吗？”雾刃问，“属下有办法。”
叶舒窈看了下羌王一会：“算了，正事要紧。”
“是。”
雾刃转向下羌王：“你和雪姬的交易，是否是圣物与兽血的交换？”
“你们既然来抓我，不就已经知道了吗？”在这方面，下羌王倒是有问必答。
“可惜，雪姬太过自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看向雾刃，“如若不然，也不会死得这么快。”
“那现在圣物在何处？”
“不在我这。”下羌王说。
“怎么会不在你这？除了你……”
说到这，雾刃骤然停住。
下羌王虚弱地咳了几声：“没错，圣物在叶霄手上，就连我也不知道东西被他藏在了哪。”
叶舒窈纳闷：“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给他？”
“是他抢走的？还是……你被他骗了？”
下羌王的眼神透出几分沉郁。
”看来是最后一种。”叶舒窈下了结论。
“他和雪姬都是疯子，”下羌王说，“是我病急乱投医，才落得如此下场。”
还挺清醒，可惜，清醒得有点晚了。
雾刃追问：“用圣物，是否能解开锦蟾散？”
“不能。”
“怎么会？”
“锦蟾散就是雪姬用圣物制作得来的东西，它自己又怎么能是自己的解药？”
下羌王的话始料未及，两人顿时都沉默了。
兜了一圈，到头来是找到了本体？
叶舒窈不甘心：“那锦蟾散的解药是什么？”
“我…咳咳……不知道，”下羌王似乎更虚弱了，“雪姬谨慎，从不与我谈论这些，若非需要我提供圣物，可能我连锦蟾散都不会知道。”
说完，他头一歪，又没了动静。
但看胸口还有起伏，应当只是昏了过去。
雾刃表情有些僵硬，握刀的手也缓缓落下。
这话确实不错，雪姬的性格是这样，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在盛怒之下将她杀了。
可当时的情景，公主毫无声息地躺在他面前，他怎么能……
“雾刃。”
轻柔的声音扯断他散乱的思绪，雾刃抬头，叶舒窈正望着他。
“叶霄不是说，我们还会再见的吗，答案一定就在他身上。”
平静的注视让雾刃的情绪镇定下来。
但他随即就皱起了眉：“可属下总觉得，主人见到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巧了，我和你感觉一样，但总要面对的，”叶舒窈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对我上次没一刀扎进他心脏的惩罚吧。”
雾刃的目光闪了闪：“如果主人下不了手，属下可以代劳。”
“不，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你要捉活的。”叶舒窈说。
雾刃踌躇片刻，似乎愤愤不平：“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一个二等功，怎么能白白放过，”叶舒窈笑道，“自然要加入给父皇的惊喜大礼包了。”
闻言，雾刃轻轻松了口气。
不是因为情感因素，只是因为功劳。
“主人，我们走吧。”他低头对叶舒窈道。
“嗯。”
……
虽然知道了叶霄可能会出现，但叶舒窈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
最近三天，接连从各州传来消息，本来疲乏退散的敌军忽然奋力反击，竟然有起死回生的趋势。
其中有一批更是接连奇袭，将大黎已经占领的城池冲破，到军报送进京城为止，已有三城失守。
“邺城的军报中说，为首之人戴着修罗面具，于千军万马中穿过，斩落主将首及，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松，比活死人更加骇人。”
宋知简说完，叶舒窈沉吟片刻，道：“是……叶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