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加入进来,“我好像听过这段传闻,后来就没再听人再说过了,原来中间还有这一层。”
“可不是嘛,以前薄钰也不怎么待见他,不知道后来怎么就跟他玩到一起去了。”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装可怜呗,薄钰和霜科都被他这种人骗了。”
还有人惦记道,“那他脚臭,其他室友都不说他嘛,平时怎么忍得下去的,要是我我才不愿意跟这样的人玩呢,也就是薄钰和霜科脾气好,被王佑黏上了。”
张子峰越听越觉得刺耳,“别胡说。”但不怎么生气,他内心隐隐相信着,王佑就该是这种人,不是他的问题。
“不信你问咱们班的含星,含星不是跟王佑一个宿舍嘛,上学期是不是有这一回事,是不是含星?”
在他们旁边,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生抬起头,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眼神略有闪躲。
他出于人的本能趋利避害道:“别人进我们宿舍哪个不说他那床铺最臭。”
另一个室友出来佐证,“也就是薄钰跟他不睡在同一侧闻不出来,搞的大家故意孤立他似的。”
“噫~”有人恶寒,“那看来就是实锤了,子峰,你可千万别让薄钰和霜科再跟这种人玩了,说不定身上还有什么传染病呢。”
其余人加入这场对话,“平时我就觉得他这种人阴暗。”
“对啊,那头发看着也是好几天没洗的样子,整天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诅咒谁。”
教室门外的门半掩着,王佑抬在半空中推门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他没有推开门,而是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一回头,就看到了薄钰,王佑张了张嘴,薄钰微微歪头,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你说他是不是给霜科下降头了。”
“还真有可能,最近霜科都不怎么跟我们玩了。”
“还是个结巴,我真怕被他传染了。”
门那边嘲笑的声音飞入薄钰的耳中,王佑别过头去,尴尬着转身要走。
有人先一步踢开了教室门,霜科站在外面,脸色沉了下去。
乍一看到王佑,薄钰和霜科的身影都出现在门外,众人齐齐噤声。
张子峰想要解释两句,却发现霜科已经越过他,站到了众人前面。
“有什么不能说的,接着说啊。”
聚在一起的同学如鸟兽散,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
王佑攥紧手掌,几次松松合合。
薄钰站在他后面,霜科挡在他前面,两个人无形中都在保护他。
有人在帮他,他不应该这样懦弱,他需要做些什么。
“我……”
王佑的声音在安静如鸡的教室里无比清晰。
这是让他本能想退缩的场面,却因为面前有人愿意无条件维护他而鼓起勇气。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天在寝室里,从我床铺下面扫出了一个被别人啃过的梨核,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有脚臭,我吃不起四块五一斤的梨,路含星,需要我说出来在那一个月里是谁在宿舍里吃过梨吗。”
被指名道姓的路含星脸色瞬间涨红,“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说是你脚臭啊,本来臭味就是从你床上发出来的,谁知道那是什么。”
王佑像个正在战斗的斗士,持续进攻,“当时误会就澄清了,除了咱们寝室的几个人,隔壁也有好几个宿舍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就在现场,你说你不知道,需要我把其他寝室的几个人都拉过来跟你对质吗。”
路含星理亏,避开众人的视线,低头不再说话。
好事者们偃兵息鼓,看路含星的态度,很快就猜到了这里面的事实和王佑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那样说,不过就是为了彰显自己跟别人合群,亦或者无所谓是谁被说坏话,只要是大家默契达成的共识,寻找被认同感。
绝大多数部分人的心里也清楚王佑的无辜,乃至现在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因为别人都那样说,所以他们也这样说,他们不是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以此,来削弱自己的羞耻感和罪恶感。
霜科目瞪口呆。
在他的印象里,王佑是懦弱胆小没主见,性格孤僻到没什么朋友的人。
没想到王佑有一天竟然敢在公众场合跟别人搭腔,义正言辞地为他自己讨公道。
他和薄钰玩到一起之后,他爹就夸他有眼光,以后要常跟薄钰这样的人结交。
当然,薄钰的优秀一般人比不了。
他很庆幸能在薄钰还只是崭露头角的时候和对方成了朋友,不然现在,薄钰跟他也不会有超过同学的交际。
霜科从小到大做的任何事,都没得到过霜建成的认可。
他优秀,那是以他的教育资源应该达到的程度。他顽劣,也有作为首富的爸爸替他兜底——当然,他爸也不可能让他有变成这样的机会,会提前用七匹狼伺候。
他结交的什么朋友和同学霜建成都没什么兴趣,有时候还让他少跟一些狐朋狗友玩。
但是薄钰的出现,让他爸有了改观。
第一次从他爸的脸上得到了认同感,看到他和薄钰保持联系,还夸他做的对。
从那时候起,他就有意无意的开始关注薄钰,薄钰这个人面上冷酷,实际相处下来非常好相处,对家人和朋友很护短,所以他愿意发展到和对方同进同出。
有了薄钰,霜科自然就看到了学习同样优秀的王佑。好吧,其实王佑只是顺带。
对方是薄钰的同桌,学习也不差,要说能和薄钰说上几句话的人,大概就只有他的同桌王佑了。
霜科不想冷场,就自然带着王佑和薄钰一起玩。等真正相处下来,他发现王佑这个人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孤僻,有时候逗他还挺好玩,所以霜科自动把王佑划分到自己的阵营。
王佑平时的表现就是什么话都不会往外说的人。
极其内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敢跟别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