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塞进五岁大的男孩怀里。
‘她’说:‘ez,帮帮我好吗。’
男孩在车窗关闭前,坚定道:‘小姨,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而‘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襁褓上,神色复杂,最终在车窗关闭的最后一秒,转身离开。
“不要。”
不知为何,薄钰心脏钝痛,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的气味。
“薄钰,你终于醒了!”
霜科说:“你吓死我们了,你要再晚醒一会儿,我就要报警了。”
霜科和张子峰以及王佑的脸出现在薄钰眼前,他们脸上的神情无不担忧。
张子峰伸出五根手指头:“薄钰,还认识这是几吗。”
霜科挤开张子峰,“别瞎捣乱,薄钰,你脑子痛不痛。”
薄钰伸手触摸额头,发现自己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应该是倒地上时磕到的。
“我没事。”薄钰问,“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王佑来找我们,说你晚上没回寝室,我们三个担心你就去图书馆那边找,才发现你晕倒了,真是好险。”
张子峰狂点头,“你是怎么晕倒在那儿的?”
要不是王佑细心多绕了一点路,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薄钰。
薄钰说:“是项童童。”
张子峰握紧拳头,“这个人真是可恶。”
王佑是早上替他们三个请了假过来的,他想了一下,说:“早上、没、没看到项童童。”
张子峰道:“估计做了亏心事,跑了呗。”
霜科略有赞同,却还是担忧道:“薄钰,要不要报警。”
薄钰当然报警了,他这边刚挂断电话,病房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
是薄钰见过的警察,薄钰多问了一句旁边的霜科,“这是哪家医院?”
霜科说:“市附属医院啊。”
得。难怪能碰到。
闫升也一脸意外,他的视线扫过薄钰,“是你啊薄同学,是你要报警吗?”
霜科三人看着闫升的警服,面面相觑。
薄钰稍稍想想就明白了,一般报警电话都是就近出警,他现在在市附属医院,离得最近的闫升自然就派过来先过来了解一下大致经过。
薄钰淡定回应,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闫升在本子上记了下来,他收起笔,说:“好,事情要经过我大致了解了,那我们一会儿派警员去学校看一下。”
薄钰说:“他现在可能不在学校。”
王佑立马补充,“我刚、从学校过来,他不在班里。”
闫升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学生的相关信息还是得从学校入手,才好去找人。
等闫升一走,霜科惊为天人,道:“天哪,现在的出警速度都按秒计算了吗。”
张子峰也说:“刚才那个人进来说自己是警察我还以为是骗子,吓了我一跳,还好薄钰认识他,不然就该换成我报警了。”
三个人陪了薄钰没几分钟就被他赶去了学校。
后面张玉兰接到老师的电话,紧赶慢赶跑到医院。她看见薄钰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紧张了好一会儿。
薄钰再三向她保证自己没什么不适,张玉兰这才放宽了心,还嘱咐他让他离那个什么同学远一点,薄钰无不同意,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胡智给他发来的教学视频。
教学视频里总共有一百三十多节课,薄钰当巩固知识点,捡着看了几个。
张玉兰在旁边陪了他一上午,眼看要到中午了,她才想起来薄钰还没吃饭,嘱咐他两句就先回去做饭去了。
等人一走,薄钰一个人坐电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刚打开电梯的门,就在对面看到了同样坐电梯上来的姚燕。
姚燕手里拿着保温盒,里面应该是她做的饭菜。
初看到薄钰,姚燕紧张了一下。
在他平静的目光中,她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了标着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你怎么了?”
“刚好住院了。”薄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姚燕点头说道:“我二哥情况好一点,也做了笔录。”
说到这儿她冲他摆摆手,“你放心,我跟我哥都没有提到你,只说你是路过被牵连的路人。”
薄钰做完笔录之后,没有机会再回到这儿,完全不清楚后续的状况,现在从姚燕这里得到回复后,薄钰的心落在了实处。
薄钰看她表情还有些凝重,问:“那你大哥还好吗?”
姚燕鼻尖一酸,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中途醒过来一次,很短暂,不过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薄钰问她:“你们的家人呢?”
姚燕坦然说道:“我们三个都是孤儿。”
“那你们……”
“我们三个长得不像是吧,那是因为我们三个不是亲兄妹。”
薄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关系很好。”
“我是哥哥他们捡的,从小他们都很照顾我,为了我还供我上学。
如果不是为了我,哥哥们也不用去卖命。”
这似乎扯到了姚燕三兄妹的过往经历。
薄钰也是孤儿,对她们的处境能感同身受:“抱歉。”
两人沉默着走出楼梯间。
“薄钰。”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前,姚燕对着电梯里的薄钰深深鞠躬,“谢谢你,真的。”
一滴泪落到姚燕的鞋面上,泪水很快在上面弥漫开来,成了一道不起眼的水渍。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响起。
绑架薄钰的这些打手们跪成一排,个个哭丧着脸。
项童童走到下一个人旁边,抬手又是一巴掌。
等到了第三个人,刚抬手第三个人就捂住了脸,“还敢挡?”
啪啪上手两巴掌。
等项童童挨个打了一遍,坐在主位上的项通海发话了,“你们就是这么跟我办的事儿?”
“不是啊,老板,我们绑的就是那个叫什么薄钰的啊,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小少爷了,冤枉啊老板。”
有个人想到了被他们踢下车的矮子,怕被迁怒,就添油加醋的交代了一遍前因后果,到了最后美化了一下,“当时那人还不愿意跟我们上车呢,我就没多想,老板,一定是那个人有问题。”
价值不菲的砚台砸到说话的这个人脑门上,额头直接起了一个大包。
“既然知道有问题,就把人给我抓回来啊!”
老貂一死,项通海发现身边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秘书再次敲门,“老板,警察的电话,说是找少爷的。”
项通海面露疑惑的看向项童童。
后者想到昨夜自己干的事,顿时有些心慌。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他自己知道,但此时焦头烂额诸事不顺的项通海仅存的一点耐心荡然无存,道:“你又给我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