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画功了得,谢锦南有些期待她设计的房屋。
于是将书本放下,起身走近。
图纸上是房屋平面图,他一下就看懂了。
“两层?”
锦绣兴奋道:“是啊,相公觉得这样盖好不好?”
为了土地利用最大化,锦绣思来想去,决定放弃四合院,盖二层楼房。
“相公你看哦,盖二层,楼上楼下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个房间,还有灶房、厕所、浴室,够我们一家人住得舒舒服服了,等娘他们来了,也能住上几天。”
两亩地,还要围院子,最好一步盖多几间房。
不似现代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村里大多是四合院格局,盖两层够显眼了。
谢锦南觉得她这个设想很好,“好,就盖二层。”
“不过——。”
“嗯,相公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只见谢锦南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温馨道,“盖房子的一切大小事,就让我来操心,锦儿只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锦绣犹豫:“可相公还要温书...”
谢锦南笑了笑:“耽误不了多少,全靠娘子,家里才能有今天,为夫心里感激,想多为你分担,要是你因此受累,那我就太没用了。”
锦绣眉眼弯弯,轻轻在男人的俊脸上亲一口:“我答应相公,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于是。
谢锦南负责起了盖房子的大小事务。
买瓦砖,请人,负责和工匠沟通等等。
盖房图纸有不明白的再问锦绣。
农忙过后。
村人大部分都闲下来了。
宋建国找了二十多个汉子给谢家盖房子,都是勤快老实的。
锦绣想快点搬进新房。
人越多越好。
工钱一天二十五文,中午包吃一顿。
午饭也是请村里的妇人煮,请了刘月娥,还有林婆子的两个儿媳妇。
三人每天负责茶水、收拾清洁,外加煮中午一顿饭。
谢锦南拜托宋建国和谢老头一起监工,每天三十文钱。
锦绣除了每日做做饭,收购药材,还有就是找谢秋月学做针线,或是推李秀红出院子溜达。
轮椅是十天前从雷州拿回来的。
李秀红经过楚千墨的药方调理,又喝了第二次神经液。
上半身越发灵活,说话也较之前流利多了。
下肢还有些无力和麻痹。
坐轮椅完全可以。
锦绣从商城买棉垫缝到座椅上,李秀红坐起来很是舒服。
身体逐渐好起来,二勇也即将要成亲。
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秀红坐在轮椅上,看着锦绣和田婆子在屋檐下摘菜唠嗑,整个人充满l生气。
锦绣问她:“娘累不累?要不我推你回房躺着?”
李秀红嘴角时刻挂着柔和的微笑:“我..不累,再坐一...会!”
谢老头在隔壁监工,谢长生和谢锦南两兄弟到镇上拉砖,谢小玉也到外面玩去了。
家里剩下女人三个。
李秀红一点都不想独自待在房里。
这几年,她躺够了,也躺怕了。
这时。
门外传来惊喜的声音。
“老头我没看错吧,秀红,你,你能坐起来了?!”
男声有些粗糙,还有点陌生,锦绣偏头看去。
只见院外走进一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妇。
衣着和外貌都很朴素,典型的农家人。
看这年纪,难道是婆母的爹娘?
“二叔...二婶。”
看到两人,李秀红有些惊讶,又很高兴。
田婆子忙站起来跟两人打招呼:“亲家来了啊,你们是来看秀红的吧?”
李老头身材干瘦,微微佝偻着背,怀里抱一个装有鸡蛋的小箩筐:“是啊,我们来看看秀红。”
“二叔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直瘫痪在床的人,现在居然能坐起来了,李老头余婆子一脸高兴。
李秀红表情发亮:“嗯,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余婆子高兴道:“我们带了点鸡蛋和黄皮果来,今年的黄皮长得好,个头大,结的果子也多。”
锦绣看过去,果然看到余婆子手里提着一篮黄皮。
拇指大,外皮淡黄色。
黄皮这种水果,锦绣是真不喜欢吃,个头不大,核还大个,味道酸酸的。
黄皮药用价值高,有多种营养成分,能消食健胃,行气止痛,化痰平喘更是一流。
若是无核品种,她才愿意尝一尝。
一行人从屋外到了屋内。
李老头和余婆子第一次见锦绣。
几人寒暄一番。
田婆子将几个月来发生的事简短提了提,重点在李秀红是如何好起来的。
李老头余婆子既吃惊又高兴。
几个月没来,谢家竟然建了作坊,还要盖新房子了。
余婆子乐呵道:“刚才我们走来,看到隔壁恁么多人,还以为是谁盖大房子呢,秀红总算苦尽甘来了。”
李老头一脸欣慰,“是啊,二叔真替你高兴。”
李秀红眼眶忍不住红了,“多得二叔二婶..总是记挂着我。”
李老头摆摆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小就懂事乖巧,大哥大嫂怎么忍心...”
余婆子伸手推了推他,用眼神示意,然后看着李秀红笑道,“个死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时口快,秀红,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李秀红缓缓摇头:“不会,我..早就不在意他们了。”
李老头又说起家里的情况。
锦绣起身到灶间添茶。
田婆子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堂屋聊天的三人,小声和她说起李秀红娘家。
田婆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还有些气愤。
直说李秀红娘家不做人,自李秀红和谢长生接连出事后,一次都没来瞧过。
记得那一次过年。
李秀红躺在床上起不来,谢长生腿也伤了。
年初二那天,本着替李秀红尽孝,谢长生携谢锦南三兄妹去李家村探望岳父岳母。
茶水都没得喝一口,还被奚落一番。
李家认为谢家要落魄了,生怕谢家会缠上他家。
更担心谢家会嫌弃李秀红,要把她休回家中。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寻常和离妇,娘家都视如瘟神。
何况一个瘫了的废人,还不如死了。
谢家四人愤怒离开。
从此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