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的女子对着阴晴圆缺的月亮总有无数的感慨,可是我赏月看着这月亮却想起在草原上喝马奶酒对着篝火跳舞的日子。”
颖嫔转身看着养了许久病这才出门的恪嫔笑着说。
恪嫔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在颖嫔看过来时又挤出了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瞧怎么苦涩。
“妹妹这是想家了?同为女子,和敬公主出嫁以后还能住在娘家,可咱们呢,只能仰人鼻息过日子,这辈子如果不出意外怕是连见一见家人的机会都没有。可见,不是谁都有和敬公主那样好的命数的。”
“命数?”
颖嫔淡淡一笑,看着恪嫔露出一丝笑容。
“姐姐怎么这样就信命了?不过是暂时的失宠罢了,你且看令妃,她一介宫女出身都能爬到妃位,咱们的身后是蒙古,万岁爷礼重蒙古,他绝对不会永远都不见你的。”
说到这里颖嫔拉着恪嫔坐下,“姐姐,其实咱们因为家事得宠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瞧令妃天天盼着生儿子就是想要用子嗣固宠,可咱们不论有没有孩子,万岁爷都要宠幸咱们。”
“换句话说,只要巴林部一日不倒,我在这个宫里就永远都不会倒。”
颖嫔拉着恪嫔的手劝慰道:“宫里的人都说令妃得宠,可我却觉得她最是惶恐。一个女人,只有宠爱没有依靠,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
恪嫔点点头,被颖嫔这么一说,连日来的心慌也被压了下去。
她已经给父亲写了信,父亲也是这般告诫她的。
恪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妹妹说的是,我们的确是不用慌张的,相反该慌的是令妃,因为没有底气才拼了命的争宠,就怕哪日人老色衰万岁爷再也瞧不上,到时候可真的就是任人摆布了。”
说到这里,恪嫔手撑着下巴,好奇的看着颖嫔。
“妹妹,你说万岁爷宠咱们也是跟宠令妃一样吗?”
颖嫔回想着进宫以来跟乾隆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自主的嘴角翘起。
“万岁爷跟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喝奶茶吃烤羊肉,喜欢聊草原上的事。”
恪嫔点点头,她突然噗嗤一笑,嘲讽地说:“令妃···会唱昆曲。”
“啊哈哈哈哈。”
寝殿内传出一阵阵的嘲讽声,长春宫偏殿内,莲心附在璟瑟耳边,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璟瑟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无奈的说:“她们俩出自蒙古,除了喝奶茶吃烤羊肉也不会干别的啊,就说骑马射箭吧,都被令妃追赶了上去。皇阿玛倒是想跟她们聊一聊风花雪月,那也得聊得上才是啊。”
莲心点点头,“可不是吗,奴才听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奴才都震惊了,这二位娘娘还真是自我感觉甚好啊。您说身为妃嫔不想着为皇室开枝散叶难不成还是光荣的事吗?还有,她们为何总是逮着令妃不放,凡事都要跟令妃比较?”
璟瑟冷哼一声,“还不是欺负令妃没有家室,皇贵妃、嘉贵妃各个表现的明显都是不喜欢她们的,她们怎么不敢跟皇贵妃她们较劲呢?还不是看令妃没有依仗。”
莲心深以为然,但是颖嫔和恪嫔难道不知令妃是公主的人吗?
稀奇。
“对了,给令妃准备的生辰礼可送过去了?”
提到这个莲心脸上的笑容都大了,“送了送了,令妃娘娘可高兴了,奴才和李玉也给令妃凑了一份礼物,令妃还让奴才给您带好呢。”
璟瑟托着腮遥望着天上的明月,“黄昏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
莲心会意的开口,“公主这是想额驸了呢。”
璟瑟不经意的嗯了一声,缓过神来立刻否认,“我这是···我这是最近读到了这首清平乐,再看到月亮有感而发罢了,你别什么都往额驸身上扯,他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落得一个清静的。”
莲心的视线落在公主红彤彤的耳垂上,她知道公主这是害羞了,也收了打趣。
“是是是,是奴才说错话了,您快上床早些睡吧,明日您不是还要带着小世子和十一阿哥他们回公主府安顿富贵吗?”
璟瑟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这不说还不困,莲心一提还真是困了。
搀扶着公主上了床,莲心熄灭了两盏烛火而后轻手轻脚的退到了门外。
公主一向是不要人守夜的,她看了看远处正殿的奴才们,朝着她们点点头,这才下去休息。
······
永寿宫内灯火通明,在宫门口就听到了昆曲的旋律。
原是令妃换了戏服亲自上阵给乾隆唱起了昆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乾隆的生辰了。
一曲唱罢,令妃坐到了乾隆的怀里,乾隆高兴的饮了一杯酒,他醉醺醺的说:“你的性子柔婉,也很善解人意,最会花心思来伺候朕,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朕心情十分的愉悦,总是觉得很放松。”
令妃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尾音却像是带着小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万岁爷日理万机臣妾在后宫只想着能为您分忧,只要您高兴,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
烛火的照映下令妃的面庞更加的娇媚,再加上殿内挂着山茶花香包,更让乾隆飘飘欲仙。
他一把将令妃抱起,心情舒畅地说:“好,朕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