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霆掌管孟氏多年,常年上位者的脾气和威慑不是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而这两个字,让孟听晚努力克制了一晚上的情绪霎那间崩裂。
“跪下?跪在外面那个铺满鹅卵石的路上吗!”孟听晚站起身,几乎是从嗓间吼出来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跪!”
“小晚,你真的太放肆了。”孟云霆没想到她会忤逆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孟听晚笑起来,眼眸水润,里面有着痛苦到极致的破碎感。
“我放肆,我还真就放肆了又怎样!这个妈我不认,你这个爸,我也可以不认。你今天让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结婚吗?我不会结的,趁早死了这条心。”
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近乎崩溃的孟听晚发泄。
尤其是霍临桉,他眼里的情绪比刚才看见孟听晚的时候更盛,兴趣也更浓。
人前清冷的孟影后,人后居然是这个样子,恐怕所有人都不知道吧。
今天还真是来对了,要不然自己也发现不了。
路珂靠在孟云霆怀里,时不时瞟一眼孟听晚。
自己见识过她的疯,所以只得害怕的往男人怀里缩。
孟云霆脸色阴沉,像是在发怒的边缘,但始终没说话。
孟听晚舔舔干涩的唇,拿着包起身,走之前,她看着自己的一对父母,撂下一句话,“她说的对,小时候我就是故意的,要不然现在的孟家怎么就只能有我一个继承人呢。”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霍临桉和孟云霆对视一眼,然后霍临桉就追了出去。
“郭妈。”
孟云霆不着痕迹的把路珂从自己怀里拉开,“带夫人上楼休息。”
“是。”
郭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敢多嘴,只得扶着路珂离开。
她们一走,会客厅里就剩下梁秘书和孟云霆两人。
“梁知。”
“在。”梁秘书走近几步。
孟云霆俊逸硬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反倒是有着几分算计。
他本来就惯会隐藏情绪,就连梁知跟他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摸不清楚他的脾气。
“去查一下小晚之前在国外的情况,我要她全部的消息,包括生病了,去的什么医院,吃了什么药,事无巨细。”
“是,我现在就去办。”
-
孟家老宅门口,孟听晚察觉到身后跟出来的人,转身看着他,下巴向旁边扬了扬,“那是你的车?”
霍临桉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点了点头,“是。”
“车钥匙给我。”
孟听晚伸手。
“你能开车吗?”霍临桉表示怀疑。
就她刚才情绪那么激动,让她开说不定明天的热搜就是他俩死亡的消息。
孟听晚无语的撇嘴,“你是我爸找来跟我结婚的人吧?”
“是。”
霍临桉点头。
“那就行了,我刚才说我不会结,但是没说不会跟你结,说不定今晚我们了解后,我就想结了呢。”
孟听晚走过去,很是熟练的伸手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然后摁了一下。
停在那边的黑色路虎当即亮了两下。
“走吧,上车,送我回家。”
霍临桉站在原地,看孟听晚踩着平跟小皮鞋很是潇洒的走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进去,脑袋一片空白。
这女人,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从里面出来还不到两分钟,这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
“滴滴滴”
车子的喇叭声让霍临桉回神。
孟听晚已经把车开到了他身边,还降下副驾驶的车窗贴心的喊他,“愣什么,上车。”
霍临桉还是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
死就死吧。
高架桥上,两旁的路灯照的路面亮的不行,一辆黑色的跑车疾驰在上面。
车内,霍临桉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死死的拉着把手,不停的咽口水。
孟听晚脚下踩着油门,还抽空看了一眼他的造型,笑的明艳张扬,“这么害怕?”
“不是。”
“不是?”孟听晚挑眉,松开一只手,把他的安全带给摁开了。
霍临桉感受到手里的力量减轻,低头去看,才看见自己的安全带开了,“你干什么!”
他喊了一声,有点崩溃 ,还有点可怜。
孟听晚瞥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不害怕吗?”
“我……”霍临桉欲哭无泪。
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人啊。
下了高架桥,孟听晚把车开进一条小路。
这条路刚开发,没什么车,也没有路灯,黑漆漆的。
“这又是哪?”
霍临桉四处张望,心脏“突突突”的跳。
不是说回家吗?这他妈怕不是要回坟地!
孟听晚车速降了些,回答他,“看不出来吗?送你回家啊。”
霍临桉:“……”
妈的,他家也不在这啊啊啊啊!
“孟小姐,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跟孟董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这婚我不结了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
孟听晚扭头冲他笑的娇媚,只是现在这种场景下,霍临桉只觉得后背发凉。
“因为我突然觉得,你还不错。”
霍临桉真是有苦说不出,“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你怎么就觉得我不错了。”
“那你叫什么?”
“霍临桉。”
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孟听晚眨了一下眼,“现在知道了。”
霍临桉:“……”
“不是,孟小姐,你看着不像那种不理智的人。”
“那只是人设,今天晚上才是真实的我。”孟听晚说道,“你多大了?”
“二十三。”
霍临桉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好像孟听晚问什么他都会下意识的回答。
“看着不像。”
“那像多大的?”
“三十二。”
霍临桉:“……”他就不该问。
孟听晚见他沉默的表情,觉得好笑,“怎么?不爱听实话?”
“哈哈哈。”霍临桉干笑几声,扯着一丝僵硬的笑,“爱听。”
“噢。”孟听晚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就不爱听。”
霍临桉再次无语。
之前他不知道聊天怎么还会把天聊死。
现在总算知道了。
孟听晚继续开着车在黑漆漆的路上行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我本来还在想,一个三十二岁的人怎么会怕死,原来才二十三,没活够啊。”
“那你这意思是,你活够了?”
虽然她总会把天聊死,但霍临桉还是想聊。
“活够了。”孟听晚扭头看着他,目光平静的真的有种下一秒就去死的即视感。
霍临桉闭嘴不说话了。
这天不聊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