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门闭合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紧,空气死一般沉闷。甬道消失了,那个瘦削男人也没了声音,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但地面上的水渍仍在,渗透着一股冰冷而腥湿的气息,提醒着我们,这并不是幻觉。
沈小玲紧紧攥着短刀,指关节泛白,何静的目光闪烁,神色看不出情绪,而老胡则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嘴角抽搐道:“这、这人走得也太快了吧……还没来得及给他上柱香呢。”
没人理会他的玩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扇重新合拢的石门上。
这里是死路。
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事实。
但真正让人不寒而栗的,是瘦削男人最后的那句话——“它……在选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沈小玲的语气透着一丝急迫。她并不畏惧危险,但她厌恶被困在这种毫无掌控的死局中。
何静没有说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的纹路,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叶小孤——他站在墓室中央,眼神平静如水。
他一直没有开口,但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气息,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产生丝毫波澜。
他抬头看了墓门一眼,忽然淡淡地道:“门锁上了。”
老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以为咱们看不出来啊?”
叶小孤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缓缓地走向石门,伸手在门缝处轻轻按了一下,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他的指尖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收回,沉吟道:“这门,不是一般的机关。”
何静的目光微微闪动:“什么意思?”
叶小孤转过身,目光深邃而平静:“普通的石门,就算有机关,也会留下缝隙或者力道的反馈。但这扇门,合拢得太过彻底,像是……从内部封死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瞬。
何静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她缓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根本不是人为设置的机关,而是……”
“是它自己关上的。”
叶小孤淡淡地道,语气毫无起伏。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就好像……这里根本不是墓,而是一座活着的牢笼。
“嘶……”老胡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他一边后退,一边喃喃自语,“我说……要不咱们回去看看?这地方不对劲……”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何静忽然出声:“走不了。”
她伸出手,指向墓室的另一端——
原本通往我们来时路的甬道,此刻……竟然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光滑的石墙。
“这他妈……”老胡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冲上去,一拳砸在石墙上,砰的一声,坚硬的石壁纹丝不动,连灰尘都没落下一点。
“怎么回事?!”沈小玲的声音低沉,隐隐透着几分怒意。
何静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她死死地盯着那堵墙,眼神微微闪烁。
叶小孤依旧平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堵石墙,然后缓缓地开口:“这是个死局。”
“从我们推开墓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掉进了这个局里。”
“现在,这座墓彻底封死了。”
他缓缓地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平静得像是在看一盘残局。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意味着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找到出路,要么死在这里。
“老叶,你倒是说句话啊!”老胡彻底绷不住了,“你不是最能算计的吗?你看现在这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叶小孤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我在等。”
“等什么?”
“等它行动。”
老胡:“……”
沈小玲的眼神一沉:“你的意思是,它……还没开始?”
叶小孤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刚才那个瘦削男人,可能是它布的第一个局。”
“但真正的杀局,还没到。”
何静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叶小孤:“你知道得比我们多。”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叶小孤微微冷笑,眼神依旧平静:“何小姐,你不也一样?”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空气中透着一丝压抑,似乎两人都在试探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对方先露出破绽。
最终,还是何静先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愿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叶小孤见状,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而就在这时——
“滴答——”
那道诡异的水渍,开始扩散了。
水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沿着地面缓缓流动,渗透进石缝之中,转瞬间便形成了一道扭曲的符号。
这符号,看上去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印记。
但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它的形状,竟然和我们脚下的墓室……一模一样。
墓穴的温度骤然降低,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缓缓蔓延至全身。
沈小玲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印记,脸色阴沉。
何静的眼神也变得冰冷,缓缓地开口:“我们,已经走进了它设下的阵。”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叶小孤微微眯起眼睛,忽然低声道:“那就破了它!”
他缓缓地抬起手,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削瘦的手腕,上面缠着一道极为细长的银线。
那银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锋利到极致的寒光。
叶小孤微微一笑,语气轻淡,却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这局,是时候该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