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城府衙内,众将云集,武植端坐首位,沉声说道:“我既已受命为河东、陕西两路宣抚使,如今西夏之事已了。然河东路却出了状况,那邢恕竟敢抗命不遵,对我的军令置若罔闻,致使河东路禁军损失惨重。如此行径,我定不饶恕!”
抗令不遵,乃军中大忌。下方的宗泽、徐宁及童贯听闻此话,皆神色震动。
身为深谙军事的人,他们心里明白,若是未造成损失,此类事情的性质可轻可重,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如今已导致河东路禁军损失严重,这对武植而言已成大事,若不对此事进行严厉处置,日后如何确保军队能做到令行禁止。
“不知侯爷打算如何处置这邢恕?”童贯拱手抱拳,上前一步问道。
“童公公,本帅决定移师太原府,你身为监军,代表着官家,也随本帅一同前去吧。”武直目光扫向童贯,缓缓开口说道。
童贯闻言,微微点头。
“宗兄,本帅此番前往河东路,陕西路一应事务就暂且交由宗兄代为掌管了。”武直看向宗泽,神色郑重地说道。
宗泽听闻此言,立刻抱拳行礼,领命道:“侯爷放心,宗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此次武植前往河东路,决定带上呼延灼、林冲、韩世忠、刘光世等得力将校,亲自率领
名龙卫右厢禁军一同前往。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武植打算将龙卫右厢禁军移师,今后就驻扎在河东路。
如此一来,陕西六路禁军的数量将大幅减少,不仅能缓解陕西的财政供应压力,还能让朝廷找不到削减军备的借口。
接着,武植把诸多事务安排妥当后,便领着童贯以及一众军中将校,朝着河东路进发。
大军一路疾驰,历经三天的奔波,顺利抵达了河东路麒州府。
王进、唐仲等人早已得知消息,出城等候,待武植的队伍靠近,纷纷上前施礼。
王进、唐重等陕西路禁军将领面带愧疚,向武植请罪道:“大帅,卑职让大帅失望了。”
武植摇头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王兄、唐兄,此事并非你们之过,实乃河东路安抚使邢恕不听本帅命令所致。本帅此次前来,便是要解决这一混乱局面。唐兄,便由你率两万陕西路禁军驻守麟州;另外两万则由王兄统领,随我奔赴太原府。”
王进、唐重两人拱手抱拳领命。随后,武植在麟州驻留一日。
第二天,王进带着两万陕西路禁军,与一万二千名龙卫右厢禁军会合,组成一支三万二千人的大军,向着太原府浩浩荡荡地进发。
太原府内,河东路安抚使邢恕和太原府知府姚佑得知武植已率大军抵达太原府的消息,皆心中一惊,不敢怠慢,赶忙整理好衣冠,带领众属官出城迎接。远远望见城外武植大军,军容整齐,气势威严。
此刻的邢恕内心忐忑,他此前违抗武植的军令,指派折可求率领 2 万将士配合武植,结果致使折家军以及陕西路的禁军损失惨重,如今看到武植前来,他自然深感忧虑。
“下官邢恕、姚佑,参见大帅。”待武植、童贯等人走到近前,一众河东路官员纷纷高声拱手行礼。
“你便是河东路安抚使邢恕?”武植神色冷厉,目光望向下方行礼的邢恕,沉声问道。
“正是卑职。”邢恕连忙应道 。
“你身为河东路安抚使,不听本帅号令,致使我大宋将士损失惨重,该当何罪?”武植突然厉声喝问 。
邢恕被武植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一颤,但马上又强装镇定,满脸堆笑地狡辩道,“大帅,非是卑职有意违抗军令,实在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大帅也在千里之外,讯息传递不便,卑职也是无可奈何,才不得改变策略,让折知府带领 2 万将士配合大帅的作战计划,而卑职则带领其余众将士驻守太原府,以防辽国出兵,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武植站在上方,冷冷地看着这个巧舌如簧的邢恕,心中充满恼怒与不屑。他在来之前就已对邢恕违抗军令之事调查得一清二楚,知道这些不过是邢恕为自己开脱的谎言。
“够了!”武植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打断邢恕的话,“本帅身为河东、陕西两路宣抚大使,岂容你在此颠倒黑白。你的所作所为,本帅已了如指掌,你公然违抗军令,罪无可恕!如今,本帅先解除你河东路安抚使之职,待日后细细审问,再做定夺。”
闻言,邢恕顿感不妙,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蒙混过关,却没想到武植执意要追究他的抗令之罪。
此刻见武植已然撕破脸皮,他也不再伪装,面露狰狞地冲着武植吼道:“武植,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乃朝廷任命的河东路安抚使,你不过是个宣抚大使,有何权力定我的罪?你这般行事,眼里可还有朝廷王法?”
武植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邢恕,就凭你违抗军令,致我大宋将士无辜殒命,这等重罪,你岂有逃脱之理?本帅既为两路宣抚大使,代天子巡狩,处置你这玩忽职守之辈,自是职权所在。况且今日若放了你,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将士们交代?”
言罢,他神色冷峻地看向身旁将士,决然道:“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武植身旁的将士,皆为随他从陕西路同来的禁军精锐。这些将士对武植忠心耿耿,但凡武植下达命令,哪怕所处置之人贵为皇亲国戚或宰辅重臣,他们也毫不迟疑,坚决执行。
听到武植的命令,身旁的两名陕西路禁军随即迈步向前,朝邢恕走去。
邢恕见状,心中暗叫不妙,对着两人高声喝道:“你们谁敢动我?本官乃是朝廷重臣,难道就不怕朝廷降罪吗?”
然而,两名将士对邢恕的叫喊置若罔闻。邢恕见此计不成,赶忙转身对身后的一众河东路将士下令道:“还不快快将这些狂妄之徒拿下!”
他身为河东路安抚使,在军中自然有亲随。他们听到邢恕的命令,纷纷拔出兵器,迅速挡在了邢恕身前。
武植身旁的童贯见此,顿时怒起,高声呵斥:“放肆!武大人乃官家亲授的河东、陕西宣抚大使,你们竟敢以下犯上,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帮人连武植的命令都敢违抗,又岂会把武植身旁的童贯放在眼里?且看这童贯的装扮和气势,显然职位没有武植那般尊贵。
童贯看到邢恕及身边的护卫眼中尽是鄙夷之色,怒极攻心之下,他猛然一夹马腹,纵马向前,同时“唰”地抽出腰间佩剑,直接朝着邢恕身边的将士攻杀过去。
童贯武力值高达 90,其身手远非一般将士能比。邢恕身边的那几个亲卫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仅仅几个回合的交锋,就有两人死于童贯的剑下。
然而,童贯的狠辣手段也激起了剩余护卫心中的凶性。一开始,他们因忌惮武植而有所畏惧,不敢轻易进攻。但看到自家两个兄弟接连丧命,他们顿时红了眼,将生死置之度外,全都拼命一搏,霎时间,现场局面失控,喊杀声四起。
看着眼前混乱的局势,武植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随即,他转头向旁边的王进说道:“王兄,这场闹剧也该落幕了。王兄且带领将士前去,助童监军将邢恕押解起来吧。”
王进拱手领命,带着几个将校立刻冲入战场。邢恕的那些亲随护卫哪里是王进等人的对手,双方刚一交手,高下立判,不过几个回合,便被王进等人纷纷制服。
“违抗军令,不知悔改,竟还妄图反抗行刺本帅,这可是罪上加罪。邢恕啊邢恕,你这般行径,分明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
邢恕面色铁青,却强行挤出一抹冷笑,冷哼道:“哼!不过成王败寇而已,武植,你别高兴得太早!本官好歹也是朝廷亲封的官员,这生死之事,自有朝廷来决断。就算我今日真有行刺之举,你又能把我怎样?难道你还敢擅自做主杀了我不成?还不是如皇宫之中的阉人一样无种。”
说完,他便仰头肆意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张狂与不甘,此时的他已是破罐子破摔,认定武植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要他性命。
武植的确不会在众人面前轻易对邢寿采取过激的举动,但邢恕却忽略了一旁愤怒至极的童贯。
此时的童贯虽说身体没有受伤,可刚才的打斗让他的衣冠有些凌乱,神情中也显出几分狼狈。
听到邢恕这狂妄不羁的话语,更是觉得羞愧愤怒,理智瞬间被愤怒所淹没,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中长剑掷向刑恕。
噗嗤,长剑带着凌厉劲道刺入邢恕胸膛,血如泉涌。邢恕双眼瞪大,笑声突然停止,脸上还带着未收起的嘲讽之色,就惊愕地看着胸前穿透而过的长剑,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呃呃”的声音,身体摇晃了几下后,便轰然倒地,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