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下一片昏黄的光影。
萧墨尘面色冷峻,随着那层层剥开的真相逐渐展露无遗,他的目光缓缓投向了站在人群之中的宋昭昭。
宋昭昭身姿挺拔,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周遭这紧张的氛围全然与她无关。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迎上萧墨尘的目光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迈着步伐,径直朝着公堂走去。
“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宋昭昭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公堂里回荡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孙川柏坐在高高的公案之后,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他打量着跪在堂下的宋昭昭,开口问道:“你是?”
宋昭昭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孙川柏,目光坚定而无畏,“民女宋昭昭,状告尚书府二小姐买凶杀人。”此话一出,四下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一直在人群里努力保持镇定的姜焱三人,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
他们望着公堂上那熟悉的身影,眼眶泛红,齐声喊道:“昭昭!”那声音里饱含着多年的思念。
姜逸尘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宋昭昭,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只觉此人看起来甚是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公堂之上,气氛本就因周子衿受伤一案而略显紧张,此刻更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孙川柏坐在公案后,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疙瘩,只觉头疼欲裂。他满心无奈,明明最初只是着手审理周子衿受伤这么个事儿,哪曾想这一下竟牵扯出了尚书府庶女买凶刺杀嫡女这般复杂且棘手的案子,更何况这嫡女身份特殊,即将成为王妃,这案子的分量瞬间重若千钧。
孙川柏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神色平静的萧墨尘,那眼神仿佛在寻求某种指引。
萧墨尘却只是神色淡然,语气沉稳地说道:“孙大人,该怎么审理就怎么审理。”
得了这话,孙川柏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跪在堂下的宋昭昭,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可有证据?”
宋昭昭抬起头,目光坚定,不慌不忙地回道:“回大人,证据民女没有,可是安排刺杀之人就在公堂之上。”
话音刚落,一旁的文辛“扑通”一声直接叩头在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大人,是草民安排人去刺杀的她,但让我杀她之人就是宋府二小姐。”
说罢,便滔滔不绝地继续将宋婉清是如何让身边丫鬟去找到他,又是如何详细交代要杀什么人,甚至连一些细枝末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孙川柏面色一沉,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大声下令:“来人呐,将宋婉清主仆带到京兆府!”
这一声令下,躲在人群里本想蒙混过关的宋婉清顿时慌了神。她的双眼瞬间瞪大,面露惊恐之色,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一般。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想拔腿跑走,那动作慌乱又狼狈。
原本并未发现她的官兵们,被她这动静闹得一下子就警觉起来。只见几个官兵身形敏捷,迅速扑了上去,几下就牢牢抓住了宋婉清,让她再无逃脱的可能。
此刻的宋婉清,就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只能绝望地挣扎着,而公堂上众人的目光也都紧紧聚焦在这突发的一幕上。
被官兵强行带到公堂上的宋婉清,一抬眼就恶狠狠的盯着宋昭昭,那眼神仿佛要将宋昭昭生吞活剥一般,她咬牙切齿地喊道:“宋昭昭,你诬陷我!”
宋昭昭却只是微微挑眉,淡淡一笑,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嘲讽与心寒,“我诬陷你?宋婉清你想想因你而死的几人,你也不怕午夜梦回?”
宋婉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仍逞强说道:“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害怕?哼,你别想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宋昭昭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一步一步朝着宋婉清紧逼而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更盛几分,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宋婉清有些喘不过气来。
“人虽然不是你杀的,可他们却是因为你的嫉妒而死。”宋昭昭的声音在公堂里回荡着,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嫉妒我的嫡女身份,觉得我回来抢了你的一切,从我踏入宋府那一刻起,你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早就想杀我而后快。这么久以来,你暗中使了多少绊子,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在宋昭昭这凌厉的语言和强大的气势双重逼迫下,宋婉清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突然,她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一般,一下就精神失常,双手抱头,嘴里大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早就想你死了!”
公堂外,早已围满了听闻消息赶来的百姓。此刻,议论声越来越多,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
“天呀,这也太恶毒了吧。这宋府二小姐怎么能如此狠心,为了嫉妒就想害人性命呀。”一位 老妇人皱着眉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听说这嫡女一直生活在乡下,最近才被接回来,也没招谁惹谁呀,这二小姐也太过分了吧。”一个青年也跟着附和道,众人纷纷摇头叹息,都为这宋府内宅的黑暗与狠毒而咋舌。
公堂之外,姜焱和姜云听闻公堂内宋婉清癫狂吐露的恶毒心思,两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指节泛白,那紧绷的肌肉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无尽的怒火。
吕瑶更是心疼不已,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喃喃道:“昭昭这该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此时,公堂内孙川柏猛地拍响惊堂木,那“啪”的一声巨响,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开,方才还如潮水般的议论声渐渐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孙川柏,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宣判。
孙川柏神色严肃,目光扫视一圈后,高声宣判道:“姜逸尘伤人案,现已调查清楚,姜逸尘无罪释放,周子衿诬陷忠臣之后,实难饶恕,打十大板,以示警告。宋婉清买凶杀人,已自己招供,罪证确凿,将文辛和宋婉清收监。”
宋婉清一听自己要被关起来,顿时像疯了一般,激动地大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爹是尚书!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然而孙川柏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宋婉清的哭喊,冷冷喝道:“带下去。”
两旁的衙役得令,毫不留情地拽着宋婉清,任凭她如何挣扎哭闹,还是将她强行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