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月都走到门口了，到底还是没去成别院，更没见到清扬。
他们才刚出门，夏嬷嬷就一脸焦急地朝她们跑来。
“大公子，老夫人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陆焱眉头微皱，清冷语调从薄唇中溢出，无故带着几分迫人的上位气息：“祖母身子一向健朗，昨日也都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夏嬷嬷眼神一闪，刚好被陆焱捕捉到。
华清月也跟着焦急起来，“夏嬷嬷，快带我们去，边走边说。”
说完，就已经转向往朝晖堂走去。
“老夫人今早起来就觉得身子不舒服，老奴说给她请郎中，她说没那么严重，后来又从如舒郡主那里听到了昨晚的事情，不多时就晕倒了。”
陆焱脸色黑沉没再多说，只是吩咐身后的飞十，“去，喊章绪来。”
夏嬷嬷口中说着不用，可飞十已经大步离去。
两人赶到朝晖堂的时候，陆老夫人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微阖，面容苍白，华清月没迟疑几步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唤道：“祖母，祖母。”
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她也有些焦急。
陆焱将手搭在她肩上，“祖母身子骨一向硬朗，有章绪在，就不会有事。”
不一会，章绪就被飞十‘请’进屋。
他给陆老夫人把了脉，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对着陆焱平静地说道：“老太太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我开几副药吃了就好。”
说着他给陆焱使了一个眼色。
眼神交汇，很快就完事，章绪摊摊手，做出无奈状。
华清月看不懂他们的交流，只是疑惑问道，“章太医，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没有，吃了药就会好。”
陆焱看了眼飞十。
不多时，他就拿了笔墨纸砚来，边写方子边盯着他们开口，“老夫人虽说身子骨硬朗，可到底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刺激，特别是最近，她说什么你们最好多依着老人家一点，免得再次损伤机理。”
华清月点头，“有劳了，我们都记住了。”
“嗯，拿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我明日再来。”
陆焱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方子，眉目半垂，未再有言语。
...........
闻风而来的宁绥几妯娌，都从外面焦急地跑进来。
“焱哥儿，你祖母怎么回事？”二房顾氏先问道。
“无事，只是晕倒了，郎中来开了药。”陆焱神情没有多大变化。
三人听见老夫人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宁绥看着屋内的华清月内心不喜，“是不是被你给气的？”
她首先想到便是华清月去求老人家什么无礼的事，然后就变成这样的。
华清月正想开口解释，就被陆焱抢了先，“母亲，祖母是听见三弟的事情才晕倒的，与她有什么相干？”
“你.........。”瞧着自家儿子这么护着这女人，宁绥心头无名火开始乱窜。
吴氏坐不住了，昨晚上他儿子是没宿在新房，可也是那如舒太不知好歹，新婚夜竟然将自己的夫君拒之门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是还担上一个气晕长辈，那她家黎哥儿岂不是成婚第二日就会沦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焱哥儿，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吴氏想替自己儿子说几句话，陆焱直接打断，“三婶，祖母卧床是事实，你要是有这解释的精力，还不如帮陆黎拾掇，早点搬出去吧，省得祖母看到心烦。”
吴氏心中甩了一个白眼。
婆母当真只看到她家黎哥儿一人心烦吗？
明明他做的事情才更.........。
可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啊。
“若是三婶不得空，我手下人多，..........”
“不用，不用，稍后就收拾，稍后就收拾。”
虽说他们三房是娶了如舒，可到底定王还是那个在朝中说不上话的闲散王爷，现在也不是和陆焱硬刚的时候，这点吴氏还能拎得清的。
“还是现在去吧，省得祖母等会醒来看见您，又会想起那些糟心事，您觉得呢？”
吴氏脸色微变，一同进来的两人也没替她说半句话，她只得讪讪离开。
宁绥和顾氏伺候陆老夫人喝了药，不多时便醒来了。
她看了眼屋中的几人，轻咳几声，想支撑着坐起来，夏嬷嬷见状赶紧将陆老夫人扶起来。
“母亲。”
“母亲。”
“祖母”
.........。
陆老夫人看着众人担忧的神色，慈声道：“我没事，我这身子骨自己知道，还没到要见阎王爷的那一刻，你们是知道我的，最不喜欢这种哭哭啼啼的拖累模样，你们要是真心想尽孝心，就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母亲，可您病了，儿媳也放心不下，您就让我们陪着吧。”
“不用，你们先走吧，我有事要给焱哥儿交代。”
顾氏还想说什么，看老夫人的神情不像是认真，视线落在宁绥身上，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缓缓地退了出去。
华清月见状，立马说道：“祖母，您刚喝了药，清月去给您拿点蜜饯来，可好。”
“好孩子，你去吧，慢点走。”
陆老夫人见状，给夏嬷嬷使了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华姑娘，老奴带您去吧。”
很快，屋中就剩下陆老夫人和陆焱。
等门一关，陆焱神情淡淡，“祖母有什么事情，还是等身子好些再说吧。”
陆老夫人压着心头的沉闷，看了眼门口，“我说清月的事情，就算祖母求你了，你放那丫头离开吧，以后你想娶谁都随你的意，她无心在咱们陆家。”
“祖母。”陆焱对于她口中的话并不意外，语调与之前也没有半分起伏，“祖母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对我无意？”
陆老夫人轻咳几声，“陆焱，你看看华丫头刚进府的时候，多么活泼惹人喜欢，你再看看她现在，清瘦了，话也少了，祖母眼睛不瞎，这点还是看得出来。”
“你虽说在战场上长大，可你也在朝中这么多年了，多少也应该知道，谋身容易，谋心难，你就看在祖母面子上，放过她吧，也放过你自己。”
陆老夫人说这话已然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可陆焱面色冷淡，神色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床上之人坐不住了，挣扎着要起身，“祖母都病成这样了，祖母就这点心愿，难道你都不能成全我吗？”
这话一出，陆焱抿唇不语，像是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陆老夫人眼中一抹得逞划过，还是夏老婆子的方法管用..........。
半晌，他说，“祖母，我从来没有人放过谁的习惯，与她，更不会，不过孙儿也向您保证，会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