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半分钟时间,傅珹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所有信息。
随后,他立马起身,迈着阔步往门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先是拨打陆十一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随即,他改拨贺泽的电话。
仅响两声,就被接起。
“喂,老傅,怎么?你改……”
贺泽正说着,就被傅珹打断。
“川市A景区发生事故,你帮忙查清事故后续处理情况,伤员有哪些,送往哪家医院,立刻马上!”
电话那边的贺泽一脸懵。
他问:“川市景区发生事故?那不是会有人专门处理?咱们为什么……”
“我老婆在那里!!”
对面的贺泽微愣一下,立马回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查。”
从傅珹说话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因此没再多问。
两人挂完电话后,贺泽迅速开始查起相关信息。
傅珹则直接赶往景区。
他不确定陆十一现在联系不上,是否跟事故有关。
或许是她手机不小心丢了,也或许是她确实没听到,但他必须以最坏的情况去应对。
哪怕是他小题大做,纯属瞎忙活,他也不在乎。
最好是,最理想的那种情况,虚惊一场。
路上,傅珹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之前所看的事故信息。
‘川市某5A景区内,一处玻璃栈道游乐设施发生故障,造成三名游客当场死亡,多人受伤,目前正全力展开救援……’
不觉中,他手心都沁出微微细汗。
此刻,不管是出于丈夫的责任,还是内心深处的情感,他只希望,陆十一她能好好的。
傅珹不停抬腕看起时间,此时距离事故发生已有一个多小时,或许等他赶到,伤者已经就近被送往医院,也或许没有。
所以他交待贺泽那边,查询并时刻关注着事故相关信息,以便第一时间获取到跟妻子有关的任何消息。
随后,他稍加沉思后,又给杜建章拨去了电话。
在川市,想要在偌大的景区内快速找到一个人,他必须借助于杜建章的资源和人脉。
或许会因此暴露他已婚的信息,甚至是向陆十一隐藏的身份,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电话接通。
傅珹还没开口,就听对面的杜建章,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傅总,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紧急事情要处理,你这边先稍等下,事后,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他说着时候,电话背景音里还掺杂着司机的声音。
‘杜总,景区马上就到……’
他儿子也在景区,又是独生子,能不慌乱吗?
所以一听到事故消息,杜建章立马就赶过去了。
此时的傅珹,听到电话里司机那句话后,惊讶的同时,也很是机敏地猜到个大概。
杜总的这种惊慌,再加上又同是景区……
他立马道:“杜总,我现在正在川市A景区,给你打电话是想……”
他正说着,被杜建章打断,“傅总,这么巧,我也正往景区赶,刚听说那边出了事故,不瞒你说,我那儿子也在景区呢,那臭小子这两天跟我闹别扭,电话死活联系不上,我正准备过去了解情况。”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傅珹趁机问道。
“我跟景区那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他们正在帮忙核实我儿子杜文轩的情况,如果你刚好在那边,还麻烦傅总你帮忙关注下我儿子的最新情况,我很快就到。”
原本中午的饭局,杜建章喝得晕晕乎乎的,毕竟年纪在那摆着,不比当年了,他回办公室刚准备小憩,就听到了景区事故的消息。
立马酒都醒了一大半,马不停蹄地就赶过去了。
他这儿子虽不争气,可毕竟是他的独苗,没了儿子,他这家大业大的,又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杜建章是真的想不通,为何他这般雄才伟略的,他的儿子却偏偏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性子,任他怎么鞭策都没用。
这不,逼得紧了,这小子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天天又是写生,又是游山玩水,简直是玩物丧志啊……
唉……
挂完电话,傅珹刚好到达景区。
他借由杜总杜建章的名义,在询问杜文轩情况的同时,顺带专门交待了对一名叫陆十一游客的特别关注。
介于杜建章在川市的影响力,景区工作人员立马就安排了调查,一点没敢懈怠。
很快,调查就有了结果。
据工作人员在电脑系统中查询,陆十一确实刷过玻璃栈道的票,且进入时间跟事故发生时间很接近。
但目前景区内安置的人员中,没有一个叫陆十一的,因此,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她作为伤者被送去了医院。
杜文轩的情况一样。
得知消息的傅珹,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贺泽那边也来了消息。
说是景区的伤者都被运往了川市第一医院,他正在往那边赶。
因为伤者刚到达医院,每位伤者的具体信息,暂时还没办法获取。
傅珹在反复确认妻子确实没在景区了之后,这才果断离开,赶往医院。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孤高冷傲、漠然置之的霸总形象,有的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心和奔波。
尤其,他现在追寻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向最初假设的,最糟糕的那种情况靠拢……
他是真的害怕了……
此刻的傅珹才明白,什么自尊、什么颜面、什么谁对谁错谁输谁赢,谁又先低头,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只有,她的生命,她的安然无恙!!!
一个多月的婚姻,一个多月的相处,原来她早已悄悄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此刻若想将她连根拔走,只会将他的心,连带着掏空。
或许他还没意识到这点,但真真切切的感受不会骗人。
去往医院的路上,傅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到达医院后,他一下车,便大步跑向导医台。
“你好,请问……”
他刚开口,贺泽便从里边走了出来。
“老傅,这边。”
傅珹快步过去,“情况怎样?她也在伤者里边吗?”
贺泽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严重吗?”
贺泽迟疑了下,再次点点头。
“情况不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