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后半夜的时候,他正在马车上舒服躺着,却突然被这个侍卫不由分说地抓走。
那侍卫嘴上虽然说了声“请”,可这哪里是什么请啊?
分明就是强行将他带走。
接着,直接把他压在马背上,一路疾驰,整整奔波到现在。
这一路上的颠簸,让他痛苦不堪,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他现在的状态极为糟糕,只感觉自己处于有气出、无气进的危险状态了。
“大老爷们的,别一副娘娘腔腔的模样。”
翊晏白了李清一一眼,眼神中满是嫌弃。
此时,他们已来到正厅。
翊晏随手将李清一丢在一旁,接着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王爷,属下回来了。”
萧昱寒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清冷,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翊风见状,赶紧扶起地上的李清一,满脸歉意地说道:
“李神医,实在是得罪了!回头我一定帮您教训下翊晏。您现在赶紧帮王爷看看吧。”
“看什么,先看看我自己吧,就不能让我歇一会?”
“快死的是我,不是你家王爷!”
李清一满脸怒容,一边用力地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身体各处,一边大声地抱怨着。
“翊晏,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平时别那么粗鲁。李神医一把年纪了,哪里能经得住你这般折腾。”
翊风皱着眉头,责怪地看着翊晏,话语中也带着几分严厉。
他和翊晏从小便跟随王爷奔赴沙场,两人感情深厚,翊晏比他小一岁,自己便当他是亲弟弟那般。
李清一一听翊风这话,心里更加不乐意了。
他能够自嘲年老,却容不得别人说他老。
只见他猛地一下直起身子,疼痛都忘了般,气鼓鼓地说道:
“嘿,你才一把年纪呢!小小年纪,咋这么不会说话呢?老夫……”
话未说完,便被萧昱寒打断,“李神医,本王向您赔罪,多有冒犯,您请入座。”
萧昱寒的语气诚恳至极,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翊晏见到自家王爷对李神医的这般态度,心中顿时一紧,连忙低下头,愧疚地说道: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请王爷责罚。属下怕王爷犯病,属下太过心急,才一时忘记轻重,属下以后一定改过。”
“犯病?”
“犯啥病?”
李清一将目光投向萧昱寒,疑惑道,
“你犯病了?可瞧着你状态不错呀,神清气爽的,哪有生病的迹象。”
李清一被翊晏折腾得疲惫不堪,面对萧昱寒,他可没半分客气。
在他心里,甭管萧昱寒是王爷还是什么,若不是被强行掳来,他根本不愿理会。
事后道歉又有何用?
自己终究是遭了罪。
出个门都派人跟踪,他还有没有自由了?
不过好在,王爷给出的报酬颇为丰厚的。
“神医,您仔细瞧瞧,王爷昨晚……”
王爷在荒郊野外竟被一女子占了便宜,夺了清白。
翊风挠了挠头,面露窘色,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主要的是,他怕等会儿把事儿说出来了,会被王爷揍。
所以还没琢磨好该怎么表达呢。
“昨晚怎么了?”
李清一满脸疑惑,“大老爷们的,遮遮掩掩做甚,别一副娘娘腔腔的模样。”
李清一把刚才翊晏那句话搬了出来,中间还多加了几个字。
翊风:这学的倒是快!
翊晏:???
特么的感觉有点耳熟?
翊风难为情地瞅了瞅正在被讨论的主角。
此刻,萧昱寒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李清一也瞥见了萧昱寒的模样。
但得就事论事不是?
“看病就得望闻问切,这既看不出来又闻不出来,还不能问了?”
“不说出来我咋知道?还看不看了?不看老夫可走了。”
说完,他双手置于身后,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这回,他终于找回了那种神气的感觉。
翊风连忙拉住他,“李神医,别生气呀,我说,我说,昨晚王爷碰了……碰了女色!”
咬咬牙,其实说出来没那么难。
他表达得可还行吧?够委婉了。
“啥子?”
李清一满脸惊讶。
“神医,您小声一点。”翊风赶忙提醒。
这会儿,李清一也不闹腾了,他走上前去,抓着萧昱寒的手号脉。
“没啥事啊,龙精虎猛的。”
“您说的是真的?”这回,萧昱寒终于开口说话了。
自从回京后,他莫名染上这怪病,每月中旬必然发作。
这几年,他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可那些名医都说他身体与常人无异,说他没病。
怎么可能没病呢?
后来好不容易寻到了在江湖上颇负声望的李神医。
这李清一诊断后说他中了毒,然而却辨不出是何种毒,那就更别提解药了。
李神医叹道,行医几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毒。
只能给他一些抑制的药物,以减少他所承受的痛苦。
上次因皇后娘娘硬塞过来的那小妾下药一事,那次发病的情况最为厉害,并且还并非月中,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不能亲近女色。
对此,李神医也是一知半解,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现在李神医说没事,他心里不禁燃起一丝希望。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
将军府,浅月居内。
家具清一色由上好的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雕花屏风巧妙地将空间分隔开来,其上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屏风上跃然而出。
轻纱幔帐在微风中轻轻舞动,使得整个房间布置得极为典雅大气。
沈千兰坐在那里,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母亲,这件事也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们明明看到她的守宫砂都已经没了,可这会儿怎么又出现了呢?”
“肯定是假的,只是不知道那个小贱蹄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弄上去的。”刘琴方缓缓说道。
“母亲,您有没有发现,我感觉她好像变了。以前的她那么傻,可今天感觉她好像变聪明了。”
刘琴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如今害得母亲您丢了管家大权,这油水就落到柳姨娘头上了。”
“别急,她管不了几天就会乖乖还回来的。”
“她守宫砂依然还在这件事颇为重要,我看三皇子选择相信了她,这对你而言很不利。”
刘琴方将目光投向沈千兰,她的女儿那可是才貌双全。
这是她的骄傲所在,亦是她的底气之源。
在她心中,自己的女儿必定要嫁入皇室。
但皇上已然言明,只给予将军府一个名额。
倘若沈千瑶嫁给三皇子做侧妃,那她的女儿可还有机会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