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伊豆荣蒲烧鳗鱼饭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众人满足地走出店门。外面天色已暗,可祭典依旧热闹。
沿着摊位前行,烟火气裹挟着各种小吃的香味扑面而来。即使已经用过晚饭的人,闻到这种香气,也会忍不住来上一份章鱼小丸子的。
他们一路散步权当消食,很快就走到了不忍池那边。
秋天的不忍池,岸边金黄的垂柳和满池的残荷,本也算是别样凄美的风景,但是现在天色已晚,便除了波光粼粼也看不着什么美景了。但湖边仍然有许多人在散步,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真是令人惊讶,那家伙竟然和织田那么聊得来。”从刚刚开始,就不知为何用那种紧迫盯人视线看着太宰治的与谢野晶子,正和宁宁坐在湖堤的长椅上,凑在一道同吃一份章鱼小丸子。
“确实呢,突然意识到现在的侦探社对于织田先生而言有些冷清啊。”旁边的春野绮罗子也若有所思地说道。
“以前觉得织田先生本来就话不多又内敛,但是这位太宰君出现之后,才明白作为伙伴的我们似乎错过了很多织田先生的有趣思想啊。”
“哈??”与谢野晶子有些惊讶地提高音量,“难道连绮罗子都开始觉得这小鬼不错了吗?”
“果然,”和乱步说的一样,“十分可疑......”如此咕哝着,她一口咬下竹签上的章鱼小丸子,又开始了光明正大的盯梢。
“晶子......”千代宁宁看着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乱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难道隔着一个城市都看穿了太宰的黑手党身份吗?
应该不至于吧......?明明还特意穿成了武侦宰模样来着。
春野绮罗子看着她们俩忍不住笑了起来:“......总感觉晶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者说,乱步先生故意误导了晶子酱。
因为,之前就想起来了,上午和宁宁聊着天的乱步先生在那边嘟囔了一句“花心”什么的,然后就把晶子喊了过去满脸严肃地说了几句悄悄话。
“不,无论怎么看,那个太宰一定是很会演戏、十分具备欺骗性的那一类人。”与谢野晶子笃定地说道,因为,这是乱步刚刚分析中的一点。
“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千代宁宁又无语了一瞬,然后立刻十分有同伴爱地为太宰辩解道,“但是,太宰他对侦探社没恶意啦,我保证。”
这一点,乱步倒也是这么说的......与谢野晶子闻言也略带疑惑地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又作罢了。
但是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乱步那边也没说明白,据说是因为没想到对方又是为了织田先生而来的样子......开始有些捉摸不透了。
“既然是宁宁认可的朋友,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春野绮罗子笑着说道,“而且,织田先生的直觉和危机意识本身也很值得信任。”
“不过,太宰君似乎以前就认识织田先生的样子啊......而且,不知道怎么说,就连织田先生的态度也不像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那样......两个人的气场很合得来呢。”
千代宁宁闻言在内心为春野小姐的敏锐点了个赞,也看向了自觉组队在湖中栈桥那边靠着栏杆聊天的太宰和织田作。
说起来,少年武侦宰和成年原版当然还是很不一样的,最明显的差别当然是——身高。
就比如现在,这么乍一看过去,那两个同样身穿沙色风衣的人,完全不会被当作朋友吧,太宰就像个弟弟一样......
不过,织田作的话,只要你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与他相交,他是绝不会自诩为兄长的。他总是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态度与内心,自然而然地得出恰到好处的相处方式。
千代宁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着太宰和织田作,她心中仍然有着抑制不住的暗自欢喜。
他们两个终于 “遇见”,或者甚至可以说是 “重逢”了,有种了却一桩大事的感觉啊。
尽管现在织田作还不知道太宰的黑手党身份,但是她相信,只要有了做朋友的契机,织田作很快就能了解到太宰的本性,那么......就一定没问题了吧。
更何况,未来的港口黑手党并不一定要发展成侦探社绝对的敌人吧......她会阻止那种可能性的发生的,否则她答应和魏尔伦玩傀儡首领那套的意义也失掉一半了。
“果然啊,已经到了不需要乱步说什么我也能看出不对劲的程度了。”与谢野晶子冷不防地出声道。她早已将目光移到宁宁脸上,然后默不作声良久。
“为什么你从刚刚买烤栗子开始就老是看着那个家伙然后笑得一脸欣慰的样子。”
千代宁宁:“......?”这、这又怎么了嘛......
不仅仅是因为太宰终于愿意迈出这一步,还因为,织田作居然这么简单就把那个太宰劝到答应要试试写小说的程度了,这绝对是大惊喜!
她之前当然也试过,但只要一开口,就会不知不觉又莫名其妙的被绕开话题;又或者黑发鸢眼的少年会撒娇耍赖地说自己没上过学、不喜欢写字什么的......
如果想“劝学”,就会被戏精上身的太宰说成是嫌弃他,嚷嚷着“不是作家就不要我了吗”之类的令人无语的话,真是又难评又难以招架。
她都已经差不多放弃了,的确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中也那么乖(划掉)好安利,乱步愿意写作都已经让她觉得是奇迹了。
但是——果然还得是织田作啊!轻易就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
所以就是说,这一切怎么能不让她欣慰呢!
“......因为太宰总是一个人,没人能走近他。所以......如果他和织田作能成为朋友的话,其实是相当难得的事。”所以才欣慰的嘛。
千代宁宁犹豫地说着,但在与谢野晶子听来却愈发不对劲了,不是才认识一个月吗?就能说出这种程度的话了吗?
但是......硬要说的话,这种事发生在宁宁身上,既视感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