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回到家的时候,沈如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见她回来立马上前询问:“咋样?”
舒云摇了摇头,“不合适。”
沈如君肉眼可见的失望了,“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舒云把包放下,喝了几口水,“各方面都不行,石庆红嘴里没几句真话的,货不对版就算了,性格上对内大男子主义,对外唯唯诺诺,真在一起,感觉不是很靠得住。”
舒云没有细说,沈如君尊重她的想法没有再追问。
不过等她第二日,出门看见楼下徘徊的石庆红以及她旁边吨位超重的胡勇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即使早已有心理准备了,依旧被丑到了眼睛!
在两人察觉到她之前,沈如君“砰”一声用力将门关上,眼不见为净。
不得不说,颜控的属性是有根源的。
外头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力量之大震得门板作响。
舒云:“外面是谁啊?”
沈如君用椅子将门抵住,“石庆红,带着胡勇过来了。”
“他们到底有什么脸过来找我们啊?”沈如君不理解这些人的厚脸皮。
她们不开门倒是助长了石庆红和胡勇的嚣张气焰,拍门声越来越大,外头还有邻居的说话声,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舒云从厨房拿了把菜刀,猛的将门打开。
还在兴头上的石庆红拍了个空,往前踉跄了好几下,脸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就要和菜刀亲密接触了,吓得她慌忙往后踉跄,但身后的胡勇明显不和她一条心,见石庆红要倒在他的身上,连忙将人一推,石庆红只能尽力将身子往侧边歪曲,右脚绊着左脚摔了个大马趴。
地上的沙砾狠狠摩擦在石庆红的脸上,疼得她面容扭曲。
她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咒骂道:“我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们什么条件,人家什么条件?还有脸敢拒绝。你就等着你家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当个老姑娘去吧。”
胡勇再次看见舒云,色胆上来了,肥胖的手掌试图抓住舒云。
舒云冷哼一声,也不躲避,挥了挥菜刀,毫不犹豫往前劈去,菜刀擦着胡勇的手而过,胡勇吓得瘫软在地上,再不敢上前了。
舒云:“赶快给我滚。”
菜刀在两人面前划过,石庆红不敢再叫骂了,只敢小声嘀咕:“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白眼狼,恩将仇报啊!”
沈如君胡乱从屋里拿着东西,往两人身上砸,“滚,滚。”
胡勇被砸了几下,怕了,拉着石庆红离开。
到了楼下,他立马换了副嘴脸,“石庆红,我信任你让你做媒,谁知道却是这样,今天的事情我会和我妈说的,你做好准备吧。”
石庆红急了,拉住胡勇,“小勇,你不能这样的。”
胡勇一甩手,石庆红摔了个屁股蹲,尾巴骨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她站也站不起来。
胡勇一家到底没有那么有能量,对舒家报复不成,便把所有火力对准石庆红。
胡勇他妈利用职务之便,将石庆红从原本的面包车间调到了发酵车间。
发酵车间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因为要保持发酵的条件,室内常年高温高湿,人待在里边受罪的很。
石庆红气不过,来舒家闹过几趟,被邻居叫了治安队归来,又泼了一身的冷水,又冷又吓,第二日躺在床上没起来,着凉了,终于消停没再来。
沈如君非常自责,她将这些天石庆红的骚扰归咎到了自己头上,而自责过头的后果则是见天的见不着人影,一天跑几趟媒婆家里,催着给介绍对象。
一时间,舒云恨嫁已经是全筒子楼里的共识了,路上遇到小孩,都得冷不丁来一句,“小云姐,你要结婚了吗?
舒云:……
她当然没有,很荣幸再次体会一把社会性死亡,让她的脸皮厚实了不少,微笑。
舒云与沈如君对待结婚近乎狂热的态度不同,她认为将相亲结婚视作为解决困境的唯一倚仗太过冒险和理想,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同一个篮子里,她试图从其他地方入手,寻找破题办法。
她乐观地想:办法总比困难多,所有解题路径都不会只有一种。
舒云泡了杯热牛奶,在热气蒸腾中发散思路,或许从源头入手会更好?
王金男是城南区有名的委员会小领导,一旦被他盯上就像湿手沾面粉,怎么甩也甩不掉,心眼小,难缠,报复心重是很多人心照不宣的想法。
他的家很容易打听清楚,舒云只是随口一问,有人便给她指了指道路。
为了防止被人轻易认出来,舒云先回家乔装一翻,特意将两条细眉描得又粗又弄,嘴角点上一颗大痣,脸蛋抹得又黑又黄,用方巾将头发抱住,不仔细看绝对认不出是舒云。
她顶着新妆容,按照打听的路线,穿过胡同小巷,来到了王金男家旁。
高高的几层台阶,门两旁各有一个圆形石墩,朱红色的大门上方镶嵌和四颗门楣钉,此刻大门紧闭。
不过,舒云注意到这座气派的四合院旁边还有不少敞着门,建筑颇有些破旧的大杂院,与那栋四合院对比格外明显。
舒云敲了敲门,“有人吗?”
“姑娘,你找谁啊?”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院子的压水井边,好奇地张望着舒云。
舒云:“阿婆好,俺是从附近的红家庄过来的,想在城里找个工作,这不还没有住处,瞧你们这儿挺好的,打听一下还有空房间出租吗?”
“你不凑巧,上个月最后一间小屋刚被租出去。”老婆子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上麻利地洗着菜叶子。
“这样啊。”舒云表现得很失望,“我看旁边一家很大的,阿婆要不您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房屋出租?”
她边说边机灵地凑到阿婆的身边,帮着她一块干活。
阿婆瞄了眼隔壁,语气不屑,“他们家自个住,不出租。你别去找那家人,难缠的很。”
说罢,阿婆近距离对上舒云乱七八糟的脸,挪开眼去,“不过你的危险不大。”
舒云不在意地呵呵笑了两声,模样像极了憨憨的傻大姐,她讨好地又凑近了些阿婆,“您能帮俺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租房的,我在城里人生地不熟,实在是没办法了,俺瞧着阿婆面慈心善,就想和您住得近一些。”
阿婆哼了一声,“老婆子可没这个本事。”
说话的功夫,舒云将刚刚随手买的桃酥放在阿婆的脚边,阿婆的话头立马一转,“不过,我看你小姑娘家家在外面也不容易,我尽量帮你看看就是了。”
舒云笑得感激,“那就多谢阿婆了。”
舒云又坐着和阿婆聊了会,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一些隔壁的事儿。
原那四合院最早是一名武将官员的,具体姓名不可靠,不过却肯定不是王金男家的先辈,用阿婆的原话来说,“那王家从老到小都是不务正业的街溜子,原本不在这一带住的,住那南边最破的胡同里,还是政府可怜给的住处呢,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搭上的线,越混越好了?”
舒云最后又看了眼那四合院,跟阿婆闲聊了几句后告别离开了。
另一边,王媒婆耐不住沈如君的软磨硬泡,给她硬是找了个还不错的。
沈如君一回来拉着舒云道,“媒婆给你介绍了个小伙子,是农村户口,不过小伙自己出息,在城里找了个工作,长得端正,为人老实肯干。”
“不过,听说在出生的时候接生婆没经验,拉孩子腿的力道不对,小伙的右腿有些跛,不过不影响走路和正常生活,小云,你看要见见吗?”
舒云都相过一次了,差劲的都遇到过了,心理承受能力上升了不少,很从容地应了下来,“那先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