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笑得坦然而明亮,“当然,很期待下次和你的见面。”
舒云买了几颗糖蒜,顾峻也进了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后,两人肩并着肩离开了。
快要到国营饭店的时候,舒云停下脚步,“我能和你提个要求吗?”
她手指了指顾峻指间的香烟,皱了皱鼻子,“下次不要在我面前抽烟,我不喜欢烟味,有些呛人。”
顾峻挑眉,似乎在询问:刚刚他问的时候不是还说随便吗?怎么换说辞了?
舒云瞥他一眼,理直气壮:“之前我们只是普通相亲对象,我不管你。”
顾峻嘴角微勾,眼里全是笑意,映着舒云美丽的面容,“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普通相亲对象了?”
他说着,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是不愉,将只吸了几口的香烟掐灭,“我听舒云同志的。”
舒云同志,四个字很简单,却像是打了卷儿一样,溜进了她的心底,痒痒的,舒云移开视线,“进去吧。”
供销社和国营饭店的距离不算远,但两人硬生生在外面逗留了半个小时,赵辉几个人都快吃完了,两人这才提了几个蒜头回来。
“再不回来我们都快吃饱了。”
赵辉幽幽开口,舒云抬头冷不丁对上三双明晃晃的眼睛,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绯红又爬了上去,悄悄放慢了脚步。
顾峻快走几步若有似无地挡在她的前面,正经道:“蒜买回来了。”
一顿饭吃得几方都非常高兴,舒云吃饭斯文,全程也没吃几个饺子,顾峻生怕她没吃饱,愣是打包了一份让舒云带回家去。
双方告别,顾峻和赵辉要回军营,与舒云她们的方向正好相反,也没理由再一起走走路。
舒云:“赵政委,顾峻再见。”
顾峻点点头,舒云转身离开,她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顾峻放慢脚步,亦步亦趋地走在舒云的身旁,“时间还早,我送你回去好了。”
王媒婆和沈如君很有眼色地快走了几步,将两个小年轻落在身后,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顾峻将刚刚从供销社出来就一直提着的一袋奶糖递给舒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给你买的。”
舒云接过一大包沉甸甸的奶糖,“都给我吗?这也太多了,我吃不了。”
顾峻:“留着慢慢吃好了,又不会坏,要是不喜欢吃的话,你说,下次我买给你。”
舒云却不肯都要,硬是从袋子里抓了几把塞满顾峻的两个口袋,“你也吃,其他这些就归我喽。”
近距离的接触让顾峻僵着身体没敢动,他摸摸鼓鼓囊囊的口袋,点点头,“吃完了再给你买。”
舒云见前面路口处沈如君已经在等了,没让他多送,“就送到这里,你快回去吧。”
顾峻回到军营时,赵辉已经在训练场了,见着他调侃道:“行啊,女同志都直呼你名字了,这是成了?”
顾峻矜持地点点头。
赵辉:“你这小子心底偷着乐了吧。”
另一边,沈如君刚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问舒云,“咋样?我瞧着人挺好的。”
舒云眼睛弯弯,“嗯,我觉得可以,就他了吧。”
两人的关系敲定后,接下来的流程便走得快了很多,快到舒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第二次见面,顾峻约了舒云看电影《红灯记》,这是一部戏曲电影,舒云前世几乎没接触过这个类型,乍一看倒是很新奇。故事情节不算复杂,但是舒云却能从质朴的电影画面中感受到抗战时期普通人的革命信仰,非常具有感染力,舒云从头看到尾。
电影结束离场时,顾峻拉着舒云,一同随着人群往外走,走到大门口时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绵绵细雨,不大但密。
好在顾峻来的时候带了雨具,由顾峻撑着伞,两人慢慢走进雨幕当中。
舒云娇小的身体完全躲在雨下,倒是没了行人躲雨的匆忙,反而有了在雨中漫步的闲适感。
“幸好你带了伞,否则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嗯。”顾峻撑着伞,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舒云:“有心事?”
顾峻:“有吗?”
他问完,又立马道:“其实我今天确实有些事情。”
顾峻的嗓音绷得很紧,他垂眸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孩,绷着声音道:“小云。”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喊她,之前都是舒同志、舒云这么换着喊的,舒云不明所以,仰头“怎么了?”
“我们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这些时间和你在一起非常开心,在往后的日子里,你愿意和我相伴一生,成为顾峻的爱人吗?”
“我是一名军人,虽然不能时刻陪在你的身边,但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你、爱惜你,请你相信我。”
顾峻突然起来的求婚打得舒云一个措手不及,这,这也太快了吧,满打满算也才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而已啊!
舒云结结巴巴,“这,这太快了吧?”
舒云心被打乱了,下意识想要回避顾峻灼热的视线,她也没管天空的雨势越下越大,快步往前走。
顾峻见状连忙撑着伞跟了上去,“我没有要逼你,你慢点。”
确实今天的求婚太唐突了,只是撑着同一把伞,两人靠得极近,望着舒云娇俏美丽的脸庞,不自觉便说了出来。
舒云停住脚步,顾峻无奈道:“如果你觉得太快的话,我们还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我只是告诉你我对你的态度,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所有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走吧,我送你回家。”
顾峻将伞又往舒云的方向倾斜了些,舒云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一把伞大半都倾斜到了她这边,刚才走了一路了,她身上半点也没有打湿,反倒是顾峻的肩头湿了一大片。
“伞不用都往我这边,你都淋湿了。”
“嗯。”但顾峻的动作不便,他见舒云的嘴唇有些泛白,“下了雨温度降了不少,你冷不冷?”
舒云摇摇头,但顾峻还是将外套脱下来,将没被打湿的那部分披在她的身上。
舒云扬起脑袋,任由他动作,她看向为她撑伞的男人,而男人眼中全是她的倒影。
她被打乱的心重新恢复了安宁,这一刻她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