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冥!”寒夜远远地就看见了在御书房门口徘徊的南冥一,朝他招了招手。
南冥一连忙迎了过去,向昭德帝行了一礼,朝寒辰知点点头,绕过他们俩走到寒夜身边。
“怎么没等我来?”南冥一默默打量了寒夜一番,牵着她的手轻声问道。
“我这有爹爹和圣上呐,不碍事,我们兵分两路。”寒夜捏了捏南冥一的手,与他一起跟着昭德帝和寒辰知走进了御书房。
“来吧,过来好好说说。”昭德帝挥挥手让御书房内伺候的人下去,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圣上想说什么?”寒夜装糊涂地眨了眨眼,拉着南冥一一起坐下,不客气地接过昭德帝给她倒的茶,“谢谢圣上。”
昭德帝没好气地看了寒夜一眼,转头看着寒辰知,嫌弃道:“定远侯,连煜王妃换了人你都不知道?”
“圣上,臣一天天有多少事您是知道的吧?您儿媳是谁臣还得给您盯着吗?”寒辰知翻了个白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是欺君之罪齐常渊不知道吗?”昭德帝眼神微眯,眸里闪过危险的光。
“你的圣旨只是要他女儿嫁给煜王,也没指定是谁,现在这个也是他女儿,算不上欺君。”南冥一看着昭德帝平静地说道。
“什么意思?”昭德帝蹙眉看着南冥一。
“齐常渊的长女原是圣上想要赐婚的,但她有个心上人,她不愿嫁煜王,便和心上人私奔了,”寒夜接着解释,“齐常渊不敢抗旨,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女儿,于是这个女儿做了煜王妃。”
“之前夜儿你说这个煜王妃擅长用毒?”寒辰知望着寒夜沉声问道。
“嗯,就这两次来看,她擅长利用各种毒药的特性,让人不容易察觉。”寒夜点点头,眼眸燃起了兴趣的亮光,真有意思。
“确定吗?”昭德帝眉头紧锁。
“嗯,沐书今早把齐常渊私奔的女儿抓了。”南冥一点头,抬眸看着昭德帝,“要治欺君吗?”
上次在东宫遇上小皇孙中毒的事,寒夜对煜王妃起了兴趣,他就陪着她一起查了,在她收到卫碧云的信的时候,他的人也找到了齐常渊长女的踪迹。
“怎么治?圣旨不是没指定哪个女儿吗?”昭德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是你抓的吗?”
“不知道。”南冥一摇了摇头。
“放了,先盯着,我记得你说太子也瞒了下来。”昭德帝摩挲着茶杯,沉声说道,“先别让煜王府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群臭小子,没一个省心的。”
“就让你管好你的那些儿子吧?”寒辰知嫌弃地夺走了昭德帝手里的茶杯,倒上茶,放在他面前。
“就你会教,”昭德帝白了寒辰知一眼,一口气把茶喝完,“这小子藏挺深。”
寒辰知轻笑摇头,看向南冥一,“煜王与这王妃是成亲前就认识还是成亲后才知道?”
“侯爷怀疑换王妃一事也是煜王策划的吧,”南冥一给他们都倒上茶,摇了摇头,“这件事还不好确认,齐大小姐的相好是一个私塾的先生,我们查过这位先生的确和煜王没有关系,而且煜王根本不知道皇兄会赐婚齐家千金,从赐婚到私奔,都没有其他人同这位先生接触过,除了他的学生和齐大小姐。”
“这件事,我会再安排人查一查,你们俩这段时间就操心成亲的事。”寒辰知喝着茶,唇角冷笑,“不想我闺女成亲?我就要她风风光光嫁进宸王府。”
“是的侯爷。”南冥一唇角微微勾起,转头温柔地看着寒夜。
寒夜朝他笑了笑,回头看着寒辰知,戏谑道:“爹爹,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明白。”
寒辰知看着寒夜,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娘救过卫碧云,在她生南元霖的时候。”
“所以,因为救命之恩,我娘生我时难产离世,这位前贵妃娘娘对我们父女就极其怨恨?”寒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对你娘的感情很特别,她觉得谁也配不上你娘,你娘和你爹成亲时她就生了一场气。”昭德帝接着说道。
“爹爹,”寒夜点点头,看着寒辰知问道,“她还刺杀过你?”
刚刚在冷宫时,寒辰知就说过,他之前就踹过她。
“嗯,你娘去世后,我第一次进宫参加宫宴遇见卫碧云时,她就朝我捅了一刀,我把她踹了出去。”寒辰知点点头,轻声说道。
“捅到了?”寒夜挑了挑眉,她爹不会这都能被伤到吧?
“怎么可能?”寒辰知不可思议地撇了撇嘴,“就她那能耐近我身都不容易。”
寒夜托着腮看着寒辰知和昭德帝,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也不怪我想岔了,这谁能想到呢?我哪能想到她透过我思念的是我娘,恨的是我爹呢?”
她哪会想到,卫碧云对她娘的执念那么深,为此恨惨了她和她爹。
这不符合暗香那八卦兮兮地一顿分析,也对不上怀夕那一堆的话本故事,她就说那些话本得少看吧。
“还觉得朕的贵妃喜欢你爹是吧?朕长得比你爹差吗?贵妃对朕都没多少感情,还能惦记你爹那么多年?”昭德帝嫌弃地看着寒夜,抬头挺胸地坐直了身子。
寒夜若有其事地打量着昭德帝,被南冥一捧着脸转了回来。
“看我,不看皇兄。”南冥一盯着寒夜的眼睛。
寒夜轻笑,把南冥一的手拉了下来,“也行,反正你们兄弟俩也有几分相像。”
“夜儿不用回答了,那肯定是朕长得好,不然你也不会选小十九。”昭德帝看着寒夜调侃道。
“这不是这样论的,”寒夜笑着摇摇头,给他们倒茶,“若论长相选,那我该选临安王世子啊,皇后娘娘就想我看皮囊移情别恋。”
寒辰知下意识抬眸看向南冥一,果不其然见他的脸黑了下来,拱火惋惜道:“当初我们也想你选南陌玉的,可惜让你先遇见这小子了。”
“爹爹,这又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寒夜伸手捏捏南冥一的脸,眉眼温柔,“而是只有这个人才是我想要的呀。”
南冥一唇角上扬,拉下寒夜的手紧紧握住。
“哈哈哈哈,好好好!”昭德帝朗声大笑。
寒辰知唇角抽了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昭德帝往外看去,心情大好,语气带着愉悦,“李福全,慌慌张张干嘛呢?”
“圣上,卫氏没气了。”李福全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
煜王府。
“王爷,王妃,宫里传来消息,卫氏殁了。”侍卫恭敬地说道。
“寒夜呢?”煜王南元煦练字的手没有停,轻声问道。
“寒小姐和宸王、定远侯一起出的宫。”侍卫沉声答道。
南元煦的手微微一顿,在墨水晕染之前就继续写下去,“可还传出别的消息?宫中可有在查?”
“没有,”侍卫继续说道,“宫中探子来报,卫氏欲毒害寒小姐,不成反而自己毒发身亡,宫中草草将卫氏尸身收殓,圣上都没再追究。”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元煦把写的那张纸拿起来瞧了瞧,方才的一顿笔还是影响了美观,不满意地把纸扔到一边。
居然没人追究吗?
“王爷,我们可要继续?”煜王妃齐从筠手握墨条,扶着砚台继续研着墨。
“我们准备一份给皇叔和皇婶的新婚贺礼吧。”南元煦摇摇头,执笔蘸墨,换一张新的白纸重新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