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的不只是阿肆不争不抢,他们要的是驯服他!要他为了许家做牛做马,要他为许昌兜底!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养出来的接班人是个什么东西,伯府将来只会断送在许昌手里,所以他们要将阿肆打落尘埃,要他无条件的为许昌兜底!”
许薪夫妇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一直想不明白,只以为是阿肆太过优秀,抢了许昌的风头,二老才会不喜他,原来……原来打得是这样的算盘!
“呵呵……好处是许昌的,坏事是他干的,可伯府的担子和未来却要压在阿肆身上。更可笑的是,你们还要阿肆跪下来求着帮你们,是这样吧?”
谢氏笑得悲凉,望着伯府几人的眼里除了怨恨还有嘲弄,而在触及许肆时,眼底的情绪更是复杂。
“大公子请来了!”白虹站在门口,手臂一甩,像是在丢什么脏东西一样。
“祖父祖母,二弟的小厮简直放肆,什么也不说,就将我掳了来。这种没有规矩的奴才,就该好好打一顿再卖到男风馆去!”
“闭嘴!”
许昌站起来,扫过大厅,见有外人在,这才缩了缩脖子。“祖父祖母找我来做什么?”
顺着南阳伯的视线看去,许昌顿时来了精神,眼底冒着绿光。
“哪来的小娘子,长得真是水灵……”
许肆上前一步,挡在江晚面前,目光凉凉的看着许昌。
“一直没动你,只是怕脏了手,但你要找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孽障!他是你大哥,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兄弟阖墙吗?”
“是啊,都是兄弟,我一会儿也要去找我那刚认回的小兄弟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呢!还有那些意外离世的兄弟姐妹,是不是也要报官查一下,都是亲人呐!母亲觉得如何?”许薪是懂如何刺激老夫人的。
“你个混账东西!昌儿才是你的嫡长子!”
“母亲是没长眼睛吗,也不瞧瞧他刚才那副恶心样,老子没一脚踹死他,就已是看在他是嫡长子的份上了。”
“够了,都少说两句。江晚,你要昌儿过来,究竟要如何?”
“我说了,阿肆这一鞭子不能白挨!”
江晚话落,脚尖勾起地上的鞭子,手腕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鞭子落在许昌后背上,打得他尖声嚎叫。
“贱人,你敢打我!”
“昌儿,我的昌儿啊……”老夫人才嚎出声,又是啪的一声,鲜血飞溅,划过她眼前,惊得她张着嘴呆愣在原地。
“江晚,许肆只挨了一鞭子!”南阳伯红着眼,暴怒出声。
“我这人最是讲理,原本是只打他一鞭子的,谁叫老夫人不识趣,不积口德呢!”
江晚轻甩着鞭子,脚下踏着轻缓的步子走到二来身边,冷冷道。
“你们敢动阿肆一下,我就敢动你们的宝贝孙子一下!还有,那对母子怎么说也是我带进来的,他们若在伯府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将你伯府的烂事捅得天下皆知!”
她就是要留着那对母子恶心老夫人!二老有了嫌隙,有了利益冲突,让他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别整日只会欺压许肆!
“祖父,你就任她欺负孙儿吗?”许昌委屈又怨恨的看着南阳伯。
“闭嘴,还不是你惹的祸!”
南阳伯怒吼完许昌,见江晚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谢致远。
“谢大人还在呢?”都怪这老东西,要不是他,今日也不会找许肆的麻烦,更不会惹来江晚这个女煞神!
他倒好,没点自觉,竟留在这看戏。
谢致远笑呵呵的起身,“伯爷还要处理家事,老夫这就告辞了。”
“谢大人将自己当局外人了呢?许大人这一鞭子怎么也有你一半的功劳,所以啊,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你什么意思?”
江晚再次抽出一张纸来,“一点见面礼,谢大人拿好了!”
谢致远接过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都是他家老婆子这些年干下的好事!
“你要如何?”
“很简单,谢大人与许大人是做同僚还是做祖孙,你可要想好了!”
意思是想要保住官职,就别拿长辈的身份压许肆。江晚这明晃晃的威胁,谢致远气得胡子乱颤,但谁让人家握着他的把柄呢,他只能妥协。
许肆的院子里,范老和绿蚁已经备好了伤药。
“范老,你快给阿肆看看,伤得重不重?”
许肆被扶进了里屋,江晚坐在小院里看着谢氏夫妇在屋门口焦急等待。
“我该叫你大小姐还是二嫂?”少年探着一颗圆圆的脑袋到了她面前,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你不担心他吗?”
“谁?哦,你说我二哥啊!担心啊,不过我相信二哥不会有事的!你不觉得他这样就跟画本子里主角的设定一样吗?终归是要经历磨难,化茧成蝶的!”
“有道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该如何称呼你?”
“你不用念书吗?这个年纪正是学东西的时候吧?”
“我不爱念书,只爱看画本子,听小曲儿,斗蛐蛐,随了我爹!”
“臭小子,你浑说些什么!”许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脚踹在许诺的屁股上。
“爹,你干嘛踹我,我哪有浑说。对了,你今日又跑哪去玩了,你要是在,二哥也不会挨那一鞭子了。”
“我在有什么用,你祖父还能听我的不成!”
“你在,我就推你去挡鞭子啊,二哥舍不得我挨鞭子,只能自己扛,要是你在的话……”
许薪两眼一瞪,“我在的话如何?”
“嘿嘿,我的意思是父亲会主动替二哥挨一鞭的。”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滚吧。”
许诺看看江晚,有些不想走,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诺儿,回你的院子。”谢氏也走了过来赶人。
许诺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江小姐,今日多亏了你!”谢氏说着眼圈便红了,有自责也有羞愧。
“是我们夫妻二人无能,护不住阿肆!”
“是我不好……”
“的确是你窝囊!你护不住妻儿,为何又要娶妻生子,害了我不够,还要害两个孩子!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们,就离了伯府,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谢氏吼完,见许薪面有犹豫,心中越发气不过。
“你终究是舍不得你安逸的日子,舍不得你的嫡长子,对不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脱离家族不是小事,阿肆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而且龙椅上那位也定然不愿看到阿肆脱离伯府的掌控!”
“这关陛下什么事,你少拿这话来压我!”
许薪垂着目光,眼底有茫然和无奈。“总之,这样的话你别再提了!不现实!”
“那什么才是现实,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现实!你别以为有江小姐护着阿肆,以后就安生了,那两个老家伙要折磨人,有的是办法!阿肆又不像诺儿,吃了亏也只会瞒着我们。”
“那还不是怪你,你对阿肆若能像对诺儿那样,他又岂会与你离心!”
许薪说完自知失言,紧张的去看谢氏,果然就见她一脸痛色,神情复杂。
“是,都怪我!”谢氏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在江晚看来,更是是在逃避。
许薪有些尴尬,“江小姐,让你见笑了。有你看着阿肆我也放心,我去看看夫人。”
看着先后离开的夫妻俩,江晚流露出一丝思索。
“大小姐,公子请你进去。”白虹早已见怪不怪,可他有些担心江晚会介怀,好在大小姐脸上似乎没有不快。
屋子里,许肆后背的鞭伤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绿蚁的脸色看似平静,她却嗅到了一丝凝重。
等范老和绿蚁离开,江晚才坐到许肆床边。
“阿晚……对不起,可是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