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殿。
“都把各自的药材整理好,分门别类地放到药库里。”
“今天新采摘的白芷拿去天台晾晒,注意使用灵力将木垫子铺好,放好护罩,不要让药材被风吹走!”
“浦玉,上次要求你去宗主峰找宗主拿备用的3号药库钥匙,拿来了吗?”
正在不停指挥着各个弟子的李可夏瞥见一旁向玉盒内装取药材的男修,问道。
突然被点名,浦玉身子冷不丁颤了颤,慢吞吞地站起身,脸色发红。
“对不起……我……我忘记了……”
似乎是早有预料,李可夏无奈地摇摇头,“赶紧去,3号药库急用呢!”
“是。”
浦玉刚刚出了药殿,便碰上了季承枫。
两人几乎是擦肩而过。
浦玉身子迅速抖动一下,眼神飘忽不定,见季承枫进了药殿,逃也般地离开了。
“可夏……我有点事想问你。”看着正在热火朝天分配任务的李可夏,内心五味杂陈。
面前的女子勤勤恳恳地为宗门工作,细心教导弟子,他是真的不想怀疑她。
可执法殿的调查还没有结果,哪怕不想怀疑,也必须要找李可夏了解一下情况。
“宗主,您找我?”李可夏随手指点了下旁边的弟子,匆忙走了过来。
“先去宗主峰吧,这个事情不便明说。”季承枫说道。
眼瞧着季承枫脸色一阵不好,李可夏便点点头,将事情尽数交代给自己的大弟子,随后便跟随他离开了。
许舟正坐在自己院子里,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一阵兴奋。
“不愧是炼虚境,现在我的力量已经增长到了九十万斤,现在在遇到化神期,仅凭力量就能硬生生把对方打死,现在我的力量,怕是专门的体修也玩不过我!”
“一会宗主就把那个李长老请来了,你为何要待在这里,还不去宗主洞府?”月流霜疑惑道。
为了将这个“投毒”凶手抓住,她特意跟道媛请了半天假,结果现在反而陪着许舟坐在院子里。
“着什么急?”许舟笑了笑,“说不定,那个凶手,会主动来找我们呢?”
“这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许舟便一把捂住了月流霜的嘴,指了指门口。
“你仔细听听。”
安静下来后,借助强大的感知力,月流霜清楚地听到了院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便走进来一个身穿宗门服饰的男修,推开门的瞬间,愣了一下,似乎是对这个门可以轻易打开感到震惊。
但随后他便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院子边的池塘走去。
“这家伙……慢的跟乌龟一样,你该不会怀疑他就是投毒的人吧?”月流霜向许舟传音道。
“夫人呐,人不可貌相啊,你就看着吧。”许舟笑道。
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慢慢恢复到原来的弧度,眼神冰冷地盯着畏畏缩缩的男修。
三个时辰前。
“宗主!宗主!我们已经确定了!”执法殿长老剑雨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剑长老,你可是找到谁陷害我了?”彼时许舟正坐在宗主洞府等待季承枫,却恰巧碰到了来汇报的剑雨,便顺势询问道。
“是的,亲传,昨日我们在宗主峰外捡到一个绿色的锦囊,上面绣有一个“玉”字,而且上面沾有多种香料的气味,而里面所装的,正是游离香!”
许舟瞳孔一缩,立刻接过香囊,细细嗅闻起来。
他既闻到了白芷的香气,又嗅到了花釉蓝的香气。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游离香?”许舟一阵惊讶,看向剑雨,问道。
“这便是游离香的神奇之处。”剑雨苦笑一声,说道,“游离香早在五百年前就成为大陆禁药了,此香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只是可以使人在突破之际主魂无意识地脱离本体,还在于,它可以模拟这世上任何一种存在的香料!使人不知不觉间吸入,进而中招!”
“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药?”许舟细细抚摸着香囊上的绣着的“玉”字,心生一计。
……
“怎么回事?地狱虫都不见了!许舟呢?他到底在哪?他不是中招了吗?”浦玉着急忙慌地在水池里不断搅动着,手臂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着。
“玉面,你实在是令人失望。”
在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声音突然在浦玉的脑海中响起。
他被吓得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水池中。
“不,尊者,我没有!我是亲手将游离香装在香囊中带进来的!也是亲手将地狱虫放入水池的,为何……为何……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浦玉紧张地解释着,到后面甚至开始害怕的浑身发抖,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我最讨厌的就是解释,我要的是结果,你没有做到,就等着迎接我们最严厉的惩罚吧。”说完,那道被称为“尊者”的声音便消失在浦玉的脑海中。
“不!不!尊者!求求您饶了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浦玉呆愣片刻,丝毫不顾自己现在正处于许舟的洞府内,立刻跪在池塘痛哭流涕起来。
躲在暗处的许舟和月流霜对视一眼,立刻释放法能,将浦玉包围。
令人奇怪的是,即使发现了自己被包围,浦玉仍旧是一副自己罪该万死的样子,不断在水里磕着头,仿佛自己不求饶,下一秒便会被什么力量杀死一般。
“我……我知错了……我不该把地狱虫放到你的院子里,不该……都是……”
许舟紧盯着眼前的男修,不知道他是真的忏悔了还是被什么东西所威胁,所以才突然转变了语气。
可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浦玉马上要说出什么时,他却忽然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突出,眼神里满是痛苦和不甘。
“救……”
他的身体倒在了水池里,没了生息。
许舟表情一阵凝重,看得出来,浦玉最后的动作,明显不是自己想要做出来的。
他到底被谁控制,又触碰到了谁的利益?
这个问题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