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遗没有回答,李冲也明白了蔡遗的心思。
此刻的他,万念俱灰。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蔡遗才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是蔡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沉默了半晌的蔡遗,再次开口了。
他看上去还有些恐慌,只是在故作镇定而已。
范阳冷笑一声,用刀背轻轻地拍了拍蔡遗的脸,只拍了两下,范阳就明显感觉到蔡遗的身体在颤抖。
“蔡太守,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提问?”
“要问也应该是我来问才对。”
蔡遗吓得浑身战栗,再也装不下去了,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颤巍巍的拱手说道:“二位好汉饶命啊……只要你们能放过我一次,你们要多少钱都行,我全都给你们……”
“呸!色厉胆薄的小人!”
关兴呸了一口,鄙夷的瞪着蔡遗道。
范阳想了想说:“我们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的,我想知道吴攸之死的全过程!”
“吴,吴攸……您二位是和吴曹掾有什么关系吗?”
蔡遗立刻紧张起来,打量着范阳狐疑的问。
范阳忍不住黑起了脸,厉声道:“你他妈老实点,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在我们面前没有你提问的份!”
“是是是,下官不敢了……”
蔡遗是真的吓坏了,竟然对着范阳二人自称下官……
范阳冷笑一声,看他色厉内荏,本性暴露的样子,他怎么这么想打人呢!
“说!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杀害的吴曹掾?”
范阳再次问道。
蔡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道:“吴……吴曹掾不是小人所杀,是……啊!”
范阳看他还不老实,瞄准他的胳膊狠狠地割了一刀。
蔡遗惨叫一声,抱着流血的手臂疼的满头大汗。
“是,吴攸却是我派人杀的,是我派,派……”
蔡遗哭丧着脸,抬头看了一眼李冲。
李冲神情落寞,朝着范阳二人点头道:“是,是我杀了吴大人。”
范阳看了一眼李冲,没有继续问他,反而是将矛头再次瞄准了蔡遗,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吴攸?动机是什么?还不从实说来?!”
蔡遗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说道:“是,是小人和他有点私人仇怨,这才,才……啊!!”
蔡遗又是一声惨叫,原来是范阳看他不说实话,又给了他大腿一刀!
蔡遗疼的满脸细汗,直接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范阳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道:“狗东西,你他妈再不老实,小心这第三刀,我砍断你的喉咙!”
“别……我说,我全说……呜呜,别打了……”
蔡遗彻底崩溃了,他自从做官以来,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颐指气使,只有他打人的份,他什么时候被人打过?
更何况范阳并不是单纯的打,而是用刀割……
眼看范阳这个“黑衣人”下手如此凶狠毒辣,蔡遗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
立刻将杀害吴攸的真正动机,也就是所谓的那本神秘的账,如实对范阳说了出来。
“我说,是我派李冲杀害吴攸,只因为他偷走我了我的一本账,这是一本我的私账,上面记着这么多年我收了多少世家大族的好处,还有盘剥百姓,强征出来的税收,都在那本账上记录着……”
范阳听到这儿,忍不住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是吴攸偷走的你的账本?”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因为只有他离我最近,况且曹掾吏一职,原本就是负责掌管州郡的钱粮税负……他也许是发现了我从中贪赃,于是想尽办法的秘密调查我,直到我发现了我账本的失窃,才恍然醒悟,原来是被他拿走的……”
“……”
范阳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你派李冲杀了吴攸,可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那本账,对吗?”
“啊?这位好汉,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范阳闻言冷笑一声,望着泪流满面的蔡遗,装逼十足的说:“哼,我所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是……”
蔡遗哭丧着脸,喃喃道:“说来也真是……真是奇哉怪也,我派人搜了吴攸的家,就差凿地三尺了,可始终没有找到下官的账……不知道吴攸那孙子藏什么地方去了……”
范阳冷笑一声,瞪了他一眼后,说道:“这种情况无外乎有几种可能。”
“其一,是像你说的,吴攸自己找一个隐秘所在,将账本藏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寻找账本的难度无疑是最大的。因为吴攸已经被你派人杀了,账本的下落也随着吴大人的死,而变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啊?”
蔡遗一听吓坏了,登时变得面色苍白。
范阳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又说:“其二,也有一种可能是吴攸将账本交给了他信任的亲信,或者朋友。”
“他可能也会想到,当你在丢失了账本后,一定会怀疑到他,因此放在自己身边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交给别人代为保管,一定比自己收藏安全得多。”
蔡遗闻言也顾不上伤口疼痛,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范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也是最令人细思极恐的一种猜测。”
蔡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范阳此刻并没有给他提供第三种思路,但他仿佛意识到了范阳打算说什么,一定是很让自己后怕的一种可能……
“其三!也是最可怕的一种猜测,那就是偷窃账本的人并不是死者吴攸,而是另有其人!你的身边有内鬼,就潜藏在你的身边!”
“嘶……内,内鬼?!”
蔡遗听完,吓得脸都青了,后背上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
“是的,这三种可能,其实每一种可能性都很大。”
范阳顿了顿说道:“如果只是前两种,这件事对你而言尚有喘息之机,可要是最后一种……”
“哼哼,蔡遗,我不是吓唬你,你今天就是不被我杀死,日后也会死在那只‘鬼’的手中!”
范阳说着,表情变得阴冷怪异,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让蔡遗惊地一身凉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