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快步走向一个正在休息的工匠,拱手问道:“这位大哥,为何工程停工了?”
工匠抬起头,神色闪烁,支支吾吾道:“回大人的话,我们……我们没有材料了。”
“没有材料?”陆子眉头微皱,目光扫过堆积在一旁的少量木料,心中疑惑更甚。这些木料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让工程完全停滞。他追问道:“朝廷拨下的款项都用完了?”
工匠低下头,不敢直视陆子的目光,低声说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陆子敏锐地察觉到工匠的躲闪,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转身走向另一位工匠,同样的问题,却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没有材料。陆子心中疑惑更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决定亲自去库房查看一番。
库房大门紧闭,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挂在门上。陆子命人打开库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库房内,原本应该堆积如山的木料、石块、麻袋等物资,如今却寥寥无几,空空荡荡的库房显得格外冷清。陆子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朝廷拨下的治水款项去了哪里?这些本应该用于救灾的物资又去了哪里?
他环顾库房,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被随意丢弃的账册上。账册上记载着物资的进出情况,但字迹潦草,许多地方都被涂改过,难以辨认。陆子耐着性子翻阅着账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账册上的数字与实际情况出入巨大,大量的物资不知去向。
想到汛期将至,灾民流离失所,急需重建家园,而如今治水款项却被贪污,物资匮乏,陆子内心焦虑不已。他紧握双拳,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这场治水之路,注定充满了艰难险阻。
傍晚时分,陆子独自一人站在河堤上,望着奔腾的河水,心中思绪万千。远处,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陆大人,这么晚了,还在为治水的事情操劳啊?”
陆子转身,看到胡县令带着谄媚的笑容走了过来。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胡大人,不知本官想了解一下治水款项的具体使用情况,可否方便?”
胡县令搓了搓手,堆着一脸虚伪的笑容:“陆大人说笑了,下官自然知晓大人心系百姓,这治水款项的每一笔支出,下官都记得清清楚楚,账目也明明白白,随时可供大人查阅。”
陆子目光如炬,直视着胡县令,语气带着一丝寒意:“哦?是吗?那为何库房里空空如也,工匠们却说没有材料可用?”
胡县令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解释道:“陆大人有所不知,这治水工程浩大,前期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物资消耗也比较快。加上最近雨水不断,道路泥泞,运输不便,导致物资供应出现了一些延误。大人放心,下官已经加派人手,尽快将物资运送到位。”
陆子冷笑一声:“胡大人,你这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本官一路走来,并未见到有任何运输物资的车辆。而且,即便物资运输出现延误,也不至于让库房空空如也吧?”
胡县令眼见搪塞不过去,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陆大人,下官敬你是钦差大臣,对你礼敬有加。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治水之事千头万绪,下官已经尽心尽力,你却处处刁难,莫非是故意找茬不成?”
陆子没有理会胡县令的叫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与胡县令正面冲突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打草惊蛇。他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胡县令绳之以法。
于是,陆子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开始秘密调查。他走访了当地的百姓,了解到胡县令平日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贪污受贿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他还找到了几位曾经参与修建库房的工匠,从他们口中得知,库房的实际容量远比账面上记载的要大得多。这更加证实了陆子的猜测,胡县令确实贪污了治水款项。
为了获取更确凿的证据,陆子乔装打扮,潜入了胡县令的府邸。经过一番搜查,他终于在一个隐秘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费尽力气打开箱子后,里面赫然放着一本账册。这本账册记载着胡县令贪污治水款项的详细记录,每一笔款项的去向都清清楚楚。
陆子小心翼翼地将账册收好,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知道,有了这本账册,胡县令的罪行就再也无法掩盖了。
第二天清晨,陆子召集了所有的官员和百姓,当众宣布要彻查治水款项的去向。胡县令也赫然在列,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似乎胸有成竹。
陆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胡县令身上,缓缓开口:“胡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胡县令冷笑一声:“陆大人,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行的端坐得正,不怕你查!”
陆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从袖中缓缓掏出一本账册……“这本账册,不知胡大人是否认识?”
胡县令脸色骤变,看着陆子手中的账册,如同见了鬼一般。他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本账册,正是他藏在书房里的那本,记载着他贪污受贿的所有罪证。
“这……这……”胡县令结结巴巴,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这本账册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陆子冷笑一声:“假的?胡大人,这账册上的每一笔款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日期、地点、人物都一一对应。你敢说这是假的?”
陆子将账册翻开,指着其中一笔记录念道:“三月初三,收受李员外贿赂白银五百两,用于购买城南的宅院。胡大人,这笔账,你作何解释?”
胡县令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陆大人饶命!下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求大人开恩!”
陆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国法无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胡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贪污受贿,罪无可恕!”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指责胡县令的罪行。他们原本就对胡县令的贪婪深恶痛绝,如今看到他被陆子揭露,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打倒贪官!”
“还百姓一个公道!”
“杀了他!”
百姓们的呼喊声震耳欲聋,胡县令吓得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陆子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命人将胡县令押了下去,等待朝廷的审判。
夜深人静,陆子独自一人坐在临时住所的窗前,望着远方的星空,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远方的杜氏,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思念。
他们相识于微末,相知于患难。杜氏的温柔贤淑、博学多才,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想起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赏月、一起谈论诗词歌赋的温馨时刻,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杜氏,等我完成治水任务,就回去与你团聚。”陆子低声自语,眼中充满了柔情。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杜氏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他轻轻抚摸着玉佩,仿佛感受到了杜氏的体温。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陆子的思绪。
“大人,秦工匠求见。”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
陆子微微皱眉,秦工匠是当地一位技艺高超的治水工匠,但因为长期被拖欠工钱,对官府充满了怨恨。
陆子起身打开门,只见秦工匠站在门外,一脸愁容。
“秦工匠,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陆子问道。
秦工匠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我……我不干了。”
“不干了?”陆子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秦工匠,治水刻不容缓,为何突然说不干了?”
秦工匠搓了搓粗糙的双手,叹了口气:“大人,草民并非不愿出力,只是……只是这工钱……”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已经拖欠了三个月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大人您是新来的,不知道这胡县令……唉,他克扣工钱,我们这些工匠也只能忍气吞声。”
陆子心中了然,看来这胡县令的贪污腐败远比想象中严重,已经影响到了治水的进度。他语气诚恳地说:“秦工匠,胡县令的所作所为,本官已经知晓,也已经将他绳之以法。你放心,欠你们的工钱,本官一定会如数补发。”
秦工匠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大人,您是说真的?胡县令可是……可是……”
“本官知道你担心什么,”陆子打断了他的话,“但本官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秦工匠依旧犹豫不决:“大人,恕草民直言,之前也来过钦差,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最终……”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陆子语气坚定,“本官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你若不信,可问问周围的百姓,本官是怎样处置胡县令的。”
秦工匠沉默了,他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百姓眼中闪烁的希望,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然而,多年的被欺压让他依旧心存疑虑。
就在这时,陆子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面临困境,触发特殊任务:获得民心。任务要求:取得秦工匠的信任,让他重新参与治水工作。任务奖励:额外物资一份(包含粮食、布匹、木材等)。”
陆子心中一喜,这真是雪中送炭!他深吸一口气,对秦工匠说道:“秦工匠,我知道一时半会让你完全相信我很难。这样吧,我先预支你三个月的工钱,如何?”
秦工匠愣住了,他没想到陆子会如此干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子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到秦工匠面前:“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足够支付你三个月的工钱了。拿着吧,就当是本官对你的承诺。”
秦工匠看着眼前的银子,内心挣扎不已。他既渴望得到这笔钱,又担心这只是陆子的一时兴起,最终还是会像之前的钦差一样,不了了之。
他抬起头,看着陆子真诚的目光,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伸手接过银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大人,草民相信您!草民这就回去召集工匠,明日一早就开工!”
陆子欣慰地点了点头,目送秦工匠离开。他转过身,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却充满了沉重。虽然解决了秦工匠的问题,但治水所需的物资依旧严重短缺。
他低声自语道:“胡县令的贪污只是冰山一角……”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眼神变得深邃,“看来,得去拜访一下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