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位小兄弟,麻,麻烦留步。”
眼看着江逐流真的要走,钱多多再也绷不住了,哪怕不确定江逐流刚才拿出的两万块是真是假,他也不敢冒这个风险,连忙挽留道。
“看样子是后悔了?”
江逐流眯着眼看着钱多多,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让钱多多更加抬不起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之前他有多嚣张,现在就感觉自己有多狼狈。
可是,他不得不选择低头。
“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们厂合作嘛!我这就联系周厂长。”
钱多多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了,本来就丢脸了,这一承认就更加丢人现眼了。
因此,他就只能够用这种委婉的方法挽留江逐流。
“我看还是算了吧!到时候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怎么办?”
江逐流毫不客气的反讽道。
之前钱多多是怎么嘲讽他的,现在他就用对方的话怼回去。
我……我忍!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钱多多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听到江逐流在用自己的话挤兑自己,自然憋了一肚子气。
可没办法,谁让对方有钱,自己还真的招惹不起啊!
一时间,钱多多想了很多。
江逐流看起来不过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三种可能。
第一,这钱是假的,那钱多多肯定不会让江逐流离开,使用假钱是违法的,就冲着刚才江逐流挤兑自己,钱多多就要想办法把对方给送进去。
只不过,这一点钱多多不敢确认,所以并没有直接翻脸。
毕竟,他只是嚣张,还不是蠢得没有脑子,不可能真的把江逐流往死里得罪。
第二,这钱是真的,不过是江逐流自己赚的。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钱多多给否决了。
他不愿意相信江逐流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赚到两万块钱。
他凭借自己老爹的关系,来到汽水厂当个主管,一个月才两百块,江逐流凭什么能够赚这么多钱?
人和人的差距能够这么大吗?
哪怕只是因为嫉妒,钱多多也不相信这一种可能。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
这钱,是江逐流家里给他的。
而这,也是让钱多多对江逐流越发客气的原因。
什么样的家庭能够随随便便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两万块钱?
至少钱多多老爹身为副厂长,也不可能这么做,他们全家的家当也就只有这么多而已,并且还是他老爹想方设法捞到的,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收益。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江逐流的来头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而自己刚刚得罪了对方,这让钱多多感到毛骨悚然。
因此,他一味的忍气吞声,就是生怕江逐流真的来自于一个不简单的家庭,那自己可就招惹了不得了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瞧您说的,以您的身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都怪我刚才见识浅薄,才会说出那种话来,您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啊!”
钱多多谄媚的笑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是别犯浑,冒这种风险了。
“您不是要见周厂长吗?通知他实在是太麻烦了,这样吧,我亲自带您去见他怎么样?”
钱多多可谓是将奴颜媚骨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生怕招惹到江逐流。
除非,他能够确定江逐流刚才拿出的两万块是假钱,那时候,才是他上嘴脸的时候。
“前方带路!”
江逐流也没有再挤兑钱多多。
他是来汽水厂做生意的,而不是跟一个小人斤斤计较。
“好嘞!”
钱多多欢快说道,就仿佛一条放飞自我的哈士奇一样。
随后,他连忙在前面带路,带着江逐流朝着厂长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钱多多都在胡思乱想,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那两万块是不是对方家里给的?
还是说,这钱是假的,这小子在故意忽悠自己。
如果是假的,他非得狠狠收拾这小子,让对方知道欺骗自己的下场。
“王八蛋,竟然是你!”
正胡乱想着,耳边突然传来愤怒的咆哮声,打断了钱多多的思路。
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是一名工人正在恶狠狠的瞪着江逐流。
对方认识身旁的小子?
钱多多有些意外,连忙询问道:“你认识他?”
工人立刻咒骂道:“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妈了个巴子的,之前我跟我老大调戏一个女的,就是这卖肥皂的瘪犊子非得逞英雄,突然冒了出来,把我们一顿打,还让那个女的跑了。”
“再后来,那个女的报警,我老大被以流氓罪给抓了进去,判了三年,我们这些人也都跑的跑,散的散,就连我也只能够来汽水厂上班了。”
这名工人,正是之前江逐流卖边角肥皂的时候,遇到的小流氓之一。
当时他路见不平一声吼,直接出手打了对方一顿,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还借着这件事,坑了想要抢夺边角肥皂生意的李金花一次,这群小流氓因为记恨江逐流,连带着把李金花也给打了一顿。
只不过江逐流后来就忙着拖把娃娃的事情,再也没有卖过边角肥皂,也没有到过对方所在的村子,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这群小流氓的头头已经被抓进去了,剩下的小喽啰为了生计,不是进厂里打工,就是种田谋生了。
不过,对此,江逐流并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些人本就是恶人,被自己打了也是活该,被抓进去也是因为他们犯了法,哪怕没有他,也会有第二个路见不平的人出现,制裁他们的。
而工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恨疯了江逐流。
如果不是对方,自己跟着老大继续混,有酒有肉,还可以调戏妇女,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
现在呢?
每天在工厂里上班,赚那么点工资,跟以前的日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此,当他看到江逐流的那一刻,就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喝对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