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圆圆道:“师傅如今这么虚弱,我一个人也照顾不了他。你若是去了,趁机回来的是那假冒的,可怎么办?咱们三个人还是待在一起,不要分开,最为妥当。”
唐僧一听这话,连连点头。
他可再也不想面对那个假冒的大徒弟孙悟空了。他长得虽然和悟空一模一样,连生活上的许多小动作,也都挑不出来岔子(当然了,这是因为他们俩都是猴呀)。可是那无意中流露出的不怀好意神情,总是让唐僧不寒而栗。
唐僧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悟空分开了。
“悟空,你还是跟随为师,最为妥帖。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八戒和悟净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个冒充的泼贼,若是不想被识破,必然不敢对八戒和沙师弟动手。”悟空咬牙道。
他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对策。
那孩子吃完了手里的鸡蛋糕,没吃够,还想要。
朱圆圆忙着和悟空唐僧说话,一时一二句没顾得上看他。
小孩子是需要大人的关注的。人在幼年能力弱小,如果没有成年人时刻关照,就会有生存危机。因此小孩需求多,是正常的。
可是这孩子,也许是没有得到大人好的引导,有需求也不说,只把手边的汤碗一丢,躺在地上,蹬着四肢嚎啕大哭。
朱圆圆吓了一跳,唐僧连忙俯下身去哄那孩子,怎么哄也哄不好。
“鸡蛋糕,我的鸡蛋糕!快给我鸡蛋糕!”
朱圆圆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起身去把锅里的煨着的小半碗鸡蛋糕,连碗一起端给他:“给你,给你!都在这儿了,全给你。”
那孩子接过了碗,止住了哭泣,用手掏着鸡蛋糕吃了。
结果还没吃完,又开始尖叫哭闹:“没啦!没啦!”
朱圆圆道:“怎么没了?你手里不还有一块吗?”
那孩子道:“碗里没了,我还要。”
众人是被这孩子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气死我了,这个熊孩子。你再叫我可就揍你了!”朱圆圆话音刚落,那小孩一巴掌就打到朱圆圆的腿上:
“你敢揍我你!我奶奶饶不了你!”
朱圆圆道:“师傅!这是谁家的孩子!赶快给他送回去,我受不了了!”
唐僧也被这小孩吵得耳朵疼,他有些无奈道:
“这孩子原是西边村村里一位老妈妈的孙子。那一日我被那冒充悟空的妖精打伤,原是这老妈妈借宿给我们。说起来也是对为师有恩的。”
“既然知道他家在哪,咱们这就送他回家吧。”朱圆圆道。
“只是这路上少不得忍耐一二,苦了你们俩了。”唐僧这语气是颇有些哄着徒弟的意思了。
听到唐僧这么说,朱圆圆的火气也就消了。
没办法,她一个三四百岁的老妖精,总不好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吧。
“这些乞丐怎么办呢?”朱圆圆问道。
他们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职业乞丐,并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流浪乞讨的。
若是就这么放了,日后还不知道要残害多少无辜的生命。
可若是了结了他们,唐僧会愿意吗?
朱圆圆和悟空不约而同的看向唐僧。
唐僧叹了口气道:“进城以后,悟空去报官吧。当地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当地的官府处置。”
唐僧毕竟还是心软了。
不过采生折割这种事情是非常恶劣的,一般都会判死刑。
一下子逮住这么多罪犯,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政绩,官府总不会不要吧!
悟空点点头:“那就听师傅的。”
唐僧道:“把他们拴在树下就好,给他们留点食物和水,也免得受那饥饿之苦。”
朱圆圆叹了口气,忍着乞丐身上的恶臭和那些残缺肢体带来的不适,到底是把乞丐们都安顿好了。
众人洗干净手,带着那小孩踏上了回家的路。
此时八戒和沙悟净,还在被六耳骗的团团转呢!
这两天,六耳当然知道唐僧已经落入虎口,他一直密切注意着乞丐窝的动静。
唐僧一旦归西,他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唐僧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猜到真相的人,只要他死了,再来一个真悟空,那也是口说无凭。
一直忠心耿耿、勇往直前的是谁?
是我。
可悟净是个心细的,他跟着大师兄走了一天,总觉得心里有事。
夜里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那一心向佛的好师傅,真的会轻易动了凡心还俗?
这回去的路上,凶险重重,豪强匪盗甚多,师傅会不会再次被打劫呢?
第二天一早,沙悟净就把想法跟六耳说了。
“师傅不像是轻易动凡心的人,此次不告而别,会不会另有隐情啊?”
六耳道:“三师弟,你也太多心。老和尚还俗这种事儿,怎么有脸跟徒弟说?自然是跑的越快越好了。”
八戒道:“就是就是。要我呀,我也没脸说。”
物镜说道:“即便师傅真要回西梁国,咱们和他好歹师徒一场,总得把他安全送到了,全了这师徒情分吧。”
六耳哂笑道:“他连告别都没脸,难道还有脸让你送他?”
正说着,六耳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远方的音讯。
什么!孙悟空怎么回来了?朱圆圆居然和他一起去救唐僧了?!
这么说,他们已经通过气了?
百密一疏,没算到那个朱圆圆会什么传音术!
到时他们若是找了来,一照面,自己不就露馅了。
六耳很清楚,事到如今,自己的护身符就只有悟空的模样。
他一定要想个法子和真正的孙悟空混到一起才行。
只是,他若是带着八戒和沙悟净一起露面,双方一对账,还是要露馅。
因此得想个办法,把这俩碍事的家伙支开才行。
六耳道:“我想了想,三师弟,你说的有道理。咱们是应该去送一送师傅。”
八戒道:“大师兄也忒没主意,今儿个往西,明儿个往东。你到底还想不想取经?”
六耳不悦的看了八戒一眼。
八戒把脖子一缩:
“猴哥,自从妹子走了,你变得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