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朝着他看来。
“周队身为人民警察，现在是要带头搞起封建迷信了？”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可说出的话却如同一记记耳光，打在周志成的脸上。
“不如以后我们警局关门，找几个道士来破案。”
虽然同事多年，早已知道温煦的性子。
可往日只觉得他高冷不好接触，今天竟然从他的身上捕捉到了许多‘刻薄。
不禁纳闷他为何对这话的反应这么大。
胡驰更是紧张地脚趾扣地。
明明不是自己说的话，此刻却连头都不敢抬。
他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而就在温煦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瞳孔猛地一缩。
周志成身后的黑影一闪而过。
下意识眨了眨眼，眼前却无半点异常。
是幻觉吗？
他闭上嘴，没有再对找沐云初来的事情多做言论。
低头蹙着眉头，他隐隐感觉到，刚刚所看见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难道以后梦里的那些东西……会渐渐出现在他现实的生活当中？
胡驰见他不再说话，默默松了口气，只是直到会议结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
看着温煦有些单薄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中，褚晓琳双手插兜，和周志成并排站在一起。
他们都感觉到了温煦最近不太对劲的状态。
“会不会是压力太大了？”
虽然温煦不说，但其实他们知道在破不了案子的时候，前者的心情并不会比他们好。
不然他也不会成天成夜的将自己关在解剖室里。
也不知道那样低温的情况下，他是怎么不论春夏秋冬都能待住的。
周志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等这案子破了，强行给他放几天假。”
……
虽然在会议上温煦说了那种话，但这并不足以改变周志成的想法。
他确实得承认。
从某方面来说，自己确实称得上‘老顽固’这一词。
旁人说他‘封建迷信’也好，或者是‘投机取巧’也罢。
只要能还死者一个公道，那又能如何？
所以他再次驱车来到了沐云初的店里。
见到后者在院子里打理农田，周志成竟然没有丝毫意外。
清了清嗓子，他找寻着话题率先开口，“你这种的什么？”
“花？还是果蔬？”
毕竟自己也是有过十年养花经验的，万一他能给沐云初提供点建议呢。
或者两人经验交流下。
然而沐云初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这个问题。
“周队长的案子遇到了瓶颈？”
她抬头看了一眼，将水壶放下，然后拍了拍手，小心从院子旁的瓷砖地穿插而过。
已经认识沐云初有一段时间，见识过几次她的本领，现在再被看出内心的想法，周志成已经不会受到惊吓了。
所以只是紧锁着眉头坐在了她对面。
“那你应该也大概知道些这案子了。”
最近在清河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这里出现了变态。
数名不足十岁的孩童相继被发现抛尸在偏僻之处。
寻常的凶杀案多半针对的是成年女子，还有较少部分的成年男子。理由也多为情杀、仇杀这几种。
可毫无理由的对一群孩童下手，凶手的变态和凶狠程度已经可以想象。
周志成凝重道：“清河进入雨季，前几日下过好几场大雨，这导致我们在抛尸现场可以找到的的线索所剩无几。”
“截止目前，我们只能确认凶手是个身形并不算强壮，甚至可以称得上矮小的成年男子。”
他们猜测，凶手一定是在童年有过非同一般的阴影。
这种阴影即便到了成年步入社会之后，也丝毫没有停止。
慢慢地，他的性格变得极其扭曲。
但因为身体力量原因，他只能在小动物或者是幼年孩童身上找到那种‘强大’的感觉。
这是他们警队做出的凶手侧写。
周志成说完话，从衣服的里怀中掏出了几张照片。
在看到那几张脸颊时，沐云初奇怪的‘嗯？’了一声。
“这几个孩子……”
见到她的反应，周志成瞬间坐直了身子，紧张地追问：“怎么了？”
“是看出什么了吗？”
沐云初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沉默着。
这几个孩童虽然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八字也各异，但……却有一点非常相同的地方。
“她们都是孤儿？”
“对。”
周志成重重地点了点头。
“找不到他们任何家庭信息，神奇的是，他们也并不属于任何一家孤儿院内。”
沐云初又沉吟了一会。
她伸出右手开始掐算，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脑海中渐渐出现画面，可脸上的表情却愈加奇怪起来。
半晌，她终于松开了手。
周志成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沐云初：“……”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周志成：！！！
“是谁？”
……
在沐云初给了他地址后，周志成也不忘支付卦金。
接着就一通电话打到了警局，开始召集人手。
只是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周志成因为最后沐云初说的话一直心神不宁。
身旁人不知，胡驰还在自顾自激动着。
“周队，大师不会是直接将凶手的身份告诉你了吧？”
“这也太神了！”
“太好了，这案子终于要破了，我二舅姥爷终于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了。”
……
出现这么个变态，家家户户都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出门太久了。
车子几乎快要开到清河市外了。
两侧的玉米杆飞速倒退，直到看不见任何房屋，只剩下高速桥和农田。
车子终于停下。
司机扭头喊道：“周队！前面是泥地，车子已经过不去了。”
意味着他们需要下车徒步走过去。
周志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将车子拉开。
一脚踩踏进前方的泥地中去。
大概走了几分钟后，在高速桥下出现了一个极其不显眼的自建房。
随着他们的靠近，沐云初的话在脑海中愈加清晰。
和其他队友们不同的是，周志成一直沉着脸色。
而当他们将屋子打开后，也明白了这一路上周志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