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四周的枪声越来越激烈,关祺立刻挣扎着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我们得走了!”
随即从包裹里取出婴儿带将婴儿缚在胸前,然后先跪坐起来,手指紧紧扣着身后的淤泥堆,借力艰难地起身来。
平稳站立后,关祺双腿直打颤,她稳了稳身形,只留了那把剑和牛尾刀,其余的物品全部舍弃,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战士给她的针剂放进了裤兜里。
“就这么上路吧!”
关祺将剑当成拐杖,走出了湿地的边缘,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
可天不遂人愿,丧尸那邪恶的声音渐渐从远处传来……
关祺回头望了望,痛苦地闭着眼睛,转过头后咬着牙、流着眼泪往前继续走,如同在黑夜里受伤的绵羊,期许着那些恶狼不要发现自己的身影。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那些恐怖的嘶吼声愈来愈近。
关祺再次回头看去,眼中满是绝望,只见数十具丧尸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吗?”
关祺认命一般低下头去,但看到怀中的孩子那一刻,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涌上心头,原本的惧怕和绝望这一刻化为了愤怒和不甘……
“好好好!没完没了是吧?你们些杂碎怪物,夺走了我的爱人、朋友!又夺走了我的亲人!现在我刚出生的孩子也不能幸免吗?”
“你们还要夺走我多少东西!”
“我忍受这种离别的痛苦已经太多次了!”
“我的孩子……我的平安啊!他刚刚才出生,他甚至还没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
“跑跑跑,从云省跑到施州,从施州跑到南安达!这一路都在逃!我受够了!”
“你们是怪物!难道我此时成为母亲的我就不是怪物了吗?你们恶!那就比比谁更恶!”
情绪已经几乎崩溃的关祺咆哮着摸出裤兜里的针剂,用力地扎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随着一股蓝色的液体被注入体内,关祺只感觉浑身的肌肉开始涨起,原本因为分娩而出现的虚弱和疼痛也荡然无存,身体里瞬间充满了力量。
于是她右手抽出了汉剑,又将牛尾刀抽出用左手握持着。
“来吧!来吧!我不要再逃了!”
说罢,关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丧尸冲去。
迎头便撞见一只,关祺发现以往无比快速的丧尸现在看起来动作却像0.5倍速一般,她随即用剑隔开丧尸袭来的手,左手一刀下去,竟然连头带肩砍飞了出去。
当下一只丧尸扑来时,关祺一剑就将其三分之二的脑袋削去。
此时强烈的力量在身体里奔涌,关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燃烧。
“杂碎!来呀”
话间,一刀便劈向一只丧尸,丧尸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砍飞了头盖骨,又一剑将一只丧尸从前额捅了个对穿,用力一拉,脑浆溅射了一地。
当又一只丧尸猛扑过来时,关祺心里一惊,连忙下腰,仰面躲过了丧尸的攻击。
待其再飞来时,将刀剑握住,顺势仰天做了个望月式,丧尸被砍去一只手臂和半拉肩膀,落地后被关祺一刀剁掉了脑壳。
关祺刀劈剑砍,在尸群中如无人之境,针剂的作用加之愤怒失控的情绪,使得她异常的疯狂。
婴孩在她怀中被颠得天旋地转,哇哇大哭着,中气十足的哭声犹如战鼓雷鸣,强力刺激着关祺的神经。
两把杀器在手里舞出了两片烂银,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丧尸刚一接触就被砍成烂泥。
追着丧尸砍了一路,不多时遍地就已经是丧尸残破的躯体,它们横七竖八地扭动着。
关祺还是时不时发出各种夹带脏话的怒骂,毫无恐惧地追着丧尸砍。
一只丧尸“不懂事”,猛地袭来。
关祺一脚将其剁翻,将剑和刀并作剪刀形状,刀卡在其裆部,剑放在其肩头,双手一拉,像农村杀猪一般,活生生将丧尸分成了两扇,仅留下脊柱相连。
可不多时,药效似乎慢慢地过去了,关祺开始感到全身阵阵撕裂之痛……
就在关祺表演着活人追着丧尸砍的好戏时,田中尉率领着大部队杀来,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奇观,连忙让坦克兵一脚油门,驾驶着坦克冲了上去,在关祺力竭倒地之时,用重机枪将剩余的丧尸全部击杀。
“姑娘,你怎么样?”
田中尉跳下坦克,扶起了关祺。
针剂强烈的副作用此时展现无遗,关祺浑身的肌肉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撕裂伤,一边无力地左右翻滚着,一边痛苦地哭喊。
“快快快!把她送走!”
“长官!我是丁区长的亲人,我刚刚生了个孩子,麻烦你们一定救救我们母子啊!”
关祺用尽最后的理智和力气说完这句话后便昏死过去了。
“原来是那位丁区长的后代,赶快!送走送走!”
一辆装甲车护着关祺远去,田中尉的部队继续往北,加入了先头部队的战斗。
……
不到一周后,南安达省收复,但同样的问题袭来,土地已经被污染,这里已经不适合人民生存。
存活下来的人一部分被南迁至山河四省,一部分迁入了辽东地区。
从活下来的马骁口中,田中尉了解到了关祺的身世和丁父战死的全过程。
马骁被田中尉吸收进了自己的部队。
值得一提的是,麻辣唐也幸运地存活下来,他跟随草原上幸存下来的百姓一起迁入了辽东进行安置。
至于关祺,田中尉后续又通话安抚,了解到了更多情况后,不免心生怜悯,
不久后,田中尉的一封邮件出现在了吴馆长的邮箱里。
“尊敬的吴馆长:
黄金草原社区有一南境迁入女子,名为关祺,其丈夫年初死于椿城之乱,死前毙杀丧尸数只。
后她随其丈夫之姨父姨母从荆北迁至南安达,其姨父名为丁春林,姨母名郝红,为保护难民撤退,双双战死在此次草原事变当中。
此次南安达草原事件逃亡途中,关琪于路上产下一子,分娩后在走投无路之际,扎下士兵交予她的机能增强针剂,不久斩杀丧尸二十余只。
我深感其之坚韧与满门英雄,又怜悯其眼下举目无亲,还将独自抚育刚出生的孩子,希望馆长给相关部门汇报这一特殊情况,令其特许提前进入国防线之内。
若馆长能行此方便,我将感激不尽。
田博”
不久后,恢复了身体的关祺在专车保护之下进入了还在建设当中的一期国防线内,政府安排了一套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型公寓用于安置母子俩人。
当进入围墙之时,关祺忍不住打开窗户看了一眼。
只见巨大的城墙高高耸立,无数的工人和机械繁忙地工作着,往返的各式车辆川流不息。
荷枪实弹的士兵往来于道路之上,各种现代化的材料被高高吊起又缓缓放下……
“别看了,关上窗户!这不是平民可以看的东西。”
身旁的士兵拉上了窗户。
关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着怀里的孩子,连忙又将眼泪擦去。
“长官,我们进去了住在哪里?”
“京城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