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祖耶夫就被装进了军车,军衣就在军车上,祖耶夫也没管尺寸是否合体,随便找了一件便穿在身上,因为刻骨的寒冷早已就让其两股战战。
临走时,那个警察偷偷塞给其一个小袋子,言其中有卡琳娜和自己挤出的口粮,让其路上食用,但切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看见。
枪械据说要到了地方才会发放,怕这帮人跑,他们被用绳子拴成了一串,车上还有个拿着冲锋枪的军人守着。
开车出城墙的路上,可谓风雪大作,透过车尾,祖耶夫看见了路边两个孩童,一个正在敲击着一根腿骨,另一个小孩正在吸食着一根破碎的骨头。
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习以为常,没有人有任何表情,祖耶夫也不再敢言语。
厚重的城门打开,城墙上的军人俯视着祖耶夫的车队,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又是一队炮灰!”
炮灰就炮灰,车辆在道路上行驶,沿途满是焦土,此前东国军队留下的炮弹壳都还能看见,泥土变成了黑色,那是其十分肥沃的象征。
车开了很久,转眼到了中午,可领队的军人并没有提供餐食的计划,所有人都饿得有气无力,其中一位长者不堪饥饿,晕倒在车上,也没有人去扶起,只是解开了其身上的绳索,将其提到一旁。
仅仅那么一点阳光时,车开进了一座小城,领队的军人将车停好,拍打着车壁大喊着让众人下车列队。
祖耶夫心中一喜,以为是要发餐了,连忙下了车,可军人只是让他们站着,清点了一番人数,便让众人等待。
“咦!为何少了一人?”
“有个老先生晕倒了,还在车上,很久没动静,想必是饿死了。”
“哦!留着吧,路上你们可以吃他。”
祖耶夫闻言大惊,连忙问道:
“难道当了兵也没有吃食吗?”
军人闻言苦笑道:
“就你们?路上还想吃什么?在这里休息一下,加满油后出发。”
说罢,军人转头去了一边的补给站,众人被绳索相连,尾端系在车上,有专人看护,故而也没人敢跑。
突然一声咆哮声起,祖耶夫望去,是一队士兵在呵斥一帮百姓,仔细一听原来是士兵入室抢了这帮百姓的口粮,百姓护食,一时剑拔弩张。
“苏卡不列!老子们把脑袋绑在裤腰上,只为保护你们这帮废物!不让老子吃饱了哪有力气打仗!”
“你们好歹给我们留点!那可是卖儿卖女换来的!”
双方相持不下,一士兵鸣枪警告,百姓亦是不退,一人被枪托砸倒在地,其余人也是挨了些拳脚,这才散去。
士兵们拿着抢来的土豆,就地生火,互相分食,脸上都十分平淡,似乎未有人觉得不妥。
不多时,地上那人似乎已经僵直,警察前来,见了军人不敢上前,几个士兵切了那倒地之人身上几块肉,用冰雪冻着,说是走时带走,充当军粮。
看完这一幕,去领汽油的士兵也回来了,加满油后,一行人又再次出发,没有过多停留。
日行夜行,开出不知多久,车辆速度减慢,祖耶夫探出头看了看,这才看清是一帮灾民过路,步履蹒跚,堵塞了交通。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命令各个城市和堡垒不得有人口相互流动吗?”
“哦,据说是有一座围墙小镇,镇上几乎全部饿死,其中包含了镇长,剩下的人不堪饥饿,组队向着东边行进,想着总统所在地会有吃食,可笑!”
士兵淡然地说着,没有丝毫同情。
军人驱赶之下,灾民分流至道路两侧,可行进不过几十米,迎面却又出现了一队军车。
“喂!哪个单位的?”
询问之下,才知这群人是罗斯科防线消耗过大的部队,这时正撤下来去东侧的城市等待整编。
“原来是这样,好走!”
擦身而过之时,祖耶夫观察了一番车上的士兵,留意到其中数人皆是断臂,其余的人也是垂头丧气,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前线已经到了这样危急的地步了吗?”
容不得祖耶夫多想,开车的军人说道:
“前面的城里最后停一下,发放武器,整编!”
进了城,一行人领取到了枪械,但子弹没给,说是去了阵地上由驻军补充。
祖耶夫惊叹这座城竟然还有不少的百姓,不过看样子全都在饿死的边缘,前线下来轮休的军人在挨家挨户地搜索粮食,百姓都只是哭泣,没有人反抗,也没有人阻止。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这个时代的罗刹国军队其实一般情况下不会乱来,但如果吃了败仗,断了补给,他们便会变得比丧尸还要恐怖,抢夺百姓的事情层出不穷。
政府难道不管吗?还是那句话,如果当兵的全都饿死了,谁来打仗呢?这个政权怎么守护呢?故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拿着武器,上车,送你们过去。”
来的军官点了点人数,拉着众人就向着罗斯科进发。
祖耶夫路上故意蜷缩起来,假装身体不适,实则躲开那些人的目光,悄悄吃了些口粮,也不敢咀嚼,掰成小块儿直接吞服,可其他人没有吃食的就只得将那老人已经冻僵的肢体吞食了。
等到了前线,无数人分食之,老人的尸体仅剩下头颅与骨架而已。
……
罗刹国西部紧挨着罗巴洲,若不是这些年日耳曼国时不时南下清理丧尸分散了一波,这道防线估计实在难以阻挡来自罗巴洲的冲击。
可丧尸也许知道罗斯科之后是有活人的,时不时就会聚集起来发起一次次尝试,军队经过数年消耗,虽然能与之对峙,但也无法发起清剿战争,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在罗斯科一线维持住了一个平衡。
祖耶夫被分配到了一处罗斯科技部城郊的一处堡垒,驻守在这里的是所谓的装甲旅三连,由于只有低矮的城墙阻隔,他们长期处于苦战的态势下,长期的消耗使得他们减员严重,也是一时无法撤下整编,只得不断地补充新兵,苦苦维持。
到了前线,祖耶夫一来就听见了连长的抱怨。
“丧尸预计不久又要发起进攻了,我的士兵吃都吃不饱!要让我们怎么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