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刘志被两位体魄强健的男子按压于车厢内,无法动弹。
黑袍人在前方驾驭马车,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刘志。
刘志无法窥见黑袍人面容,因墨镜遮蔽其半面。
车厢内异常寂静,压抑的氛围令人窒息。
刘志不知黑袍人意欲将他送往何地,行程漫长,天色渐暗,仍未见马车停歇。
“几位高人,汝等究竟欲将吾引向何方?”
终是忍无可忍,刘志开口询问。
身旁的两位骑士面容如石,对刘志毫无理会之意。
驾车的巨汉却以冰霜之语吩咐刘志:“少废话,到了自会知晓!”
刘志只得将话咽回腹中。
在这片弥漫着死亡预兆的静默中,刘志虽强作镇定,内心的恐惧却如同蔓藤般蔓延。
他的心跳失了律动,手掌间尽是冷汗,藏于斗篷下的衬衣,已被汗水彻底濡湿。
刘志绞尽脑汁,仍无法猜透,这波擒获他的人究竟受何方神圣驱使。
若说是江源,可能性甚微。
因为他来至幽灵城,行踪隐蔽,江源理应未知。
再者,江源在幽灵城的力量有限,他未有在他人领地上肆意妄为的胆魄。
故而,究竞是谁欲捉拿他?
刘志思虑良久,仍寻不到答案。
他甚至在臆想,倘若他们真要了结他的性命,将以何种方式终结。
他们疾驰于崎岖偏僻的山径,天空阴沉,风雨交加。
于是,他们是否将他活埋?抑或将他遗弃于荒野?
刘志思绪紊乱,心境宛如坠入深渊。
他有些悔恨踏上幽灵城的土地,这掌控“欢乐之源”食粮的大计刚初露锋芒,便被人从中截断,说不定,连自身性命亦难保全。
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征兆吗?
刘志愈思愈感不甘,愈不甘心愈感胸闷。
重返魔幻年代,他旨在弥补往昔遗憾,不愿悲剧重演。
他尚未构建起宏伟的商业帝国,未曾寻回挚爱的初恋程小薇,还有他亲爱的女儿果果,
他尚有诸多未竟之事。
这便是命中注定?
即便重回魔幻年代,仍将带着遗憾逝去?
前世,即使罹患肺癌晚期,至少那时正值壮年。
然而,在魔幻年代,未及而立之年便要陨落,岂不是太过不幸?
不,绝不能如此!
刘志难以接受此番结局。
他迫使自己保持冷静,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希望。
于是,刘志转换思路:
或许他们欲引我见某位尊贵之士,商讨重大事宜,并非定要置我于死地。
仔细推敲,倘若真欲取刘志性命,何必大费周章,公然带走刘志?还要跋涉遥远路程?为何不悄无声息?
由此可见,他们对刘志颇有看重。
那么,待抵达目的地,一切将水落石出。
刘志不再自陷困境,静候变化。
夜色渐深,巨汉终在一仿古豪宅前驻足。
借着璀璨灯火,刘志瞥见豪宅四周布满神秘花园。
从事地产的他一眼辨识,乃是某权贵参照幽灵城花园样式所建。
能在如此偏远之地构筑专属的“幽灵城花园”,堪称隐居高手。
刘志竟生出一丝渴望,欲一窥这位隐居高手的真容。
巨汉突然对刘志恭敬道:“阁下,请随我来。”
刘志怔了一下,随即跟随大胡子步入了庭院深处。
穿越几座月洞门,大胡子引领着刘志来到了一间古朴雅致的厅堂。
这里的布置充满岁月的韵味,每一件陈设都精巧至极,墙上悬挂的画卷与左手边立着的屏风,即使是行家也能一眼看出它们都是价值连城的奇幻古董。
这隐居的高人,才是真正的巨头。
大胡子将刘志带到厅堂便算是完成了任务,悄然退出。
一位身着灰袍的老管家微笑着朝刘志走来:“阁下,请先坐下,我家老爷稍后就会来见您。”
刘志惊讶地问:“老人家,您家老爷是何人?他为何要带我来此地,究竟有何事?”
老管家歉然摇头:“抱歉,阁下,我只是管家,负责接待宾客。关于老爷的其他事务,我确实一无所知。”
刘志礼貌地微笑,不再多言。
看来,那位神秘的老爷确实认识他,否则不会让人如此殷勤相待。
突然,书房中走出了一位身穿漆黑礼服的白发老者,脊背挺拔,声音犹如雷霆:“这位年轻才俊,尊姓大名?”
刘志心中一凛。
这位老者威严非凡,出场便带有震慑八方的气势。
刘志恭敬答道:“回禀老爷,晚辈名叫丁跃生。敢问老爷您贵姓?”
既然他是在冒充丁跃生的途中被带到这里,他自然要自称丁跃生。
白发老者镇定地坐在椅上,目光锐利,仿佛在审视着一切。
他并未急于回应刘志,而是冷笑问道:“年轻人,既然你自称丁跃生,难道还不清楚我是谁吗?”
刘志大惊失色!
这次真是捅了篓子,撞到了枪口上!
他万般计算,却没料到是“珍品阁”的店主丁辉将他抓来。
丁辉在苏城拥有这样一处豪华府邸,让刘志大感意外。
这个丁辉过于低调,从不在报章上公开照片,以致于现实中鲜有人能认出他,刘志也不例外。
这是刘志首次亲眼目睹丁大佬的真实面貌。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而且,丁辉刚才那句话背后的深意,刘志再明白不过:
小家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假扮我儿子吗?我还没当众揭穿你,已经给你留足了颜面。到了我家,你还不好好坦白?
刘志稳住心神,郑重地向丁辉道歉:“丁爷,晚辈名为刘志。是我之过,我不该冒充您的儿子丁跃生,请丁爷恕罪。”
丁辉走近刘志,威严而不怒:“你这小子,胆量倒是不小,竟敢冒充我儿子。难道你不担心我会将你送上法庭,让你蹲个三五年?”
刘志坚定地回答:“我不怕。”
实则,刘志以前并非没考虑过可能被丁辉识破。
然而,他未曾料到丁辉会以这种方式与他相见。
但既然他敢于伪装成丁辉之子丁跃生,他必定已有应对丁辉的策略。
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