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燕北连忙拱手,
“臣不敢。”
皇上眯起眼睛笑了笑,
“那你为何不让朕封赏你?”
穆燕北恭声回答,
“此去杀敌,是为了保卫我北陵安定,
更是为了替我父兄报仇。
我父兄就是死在与匈奴的战事里,
他们当时虽然惨败,
但他们奋勇杀敌到最后一刻,
从未有过退缩,
对北陵是一片赤胆忠心,
臣斗胆,请陛下能给臣的父兄一个名分,
让他们九泉之下也能得以安息。”
皇上听了穆燕北的话,
琢磨了一下,微微颔首。
一旁的白君衡也站出来俯了俯身,
“父皇,儿臣这次去了北方,
亲眼感受到战事之下将士们的不易,
所以,不管在战争里的将士们是胜是败,
儿臣相信,那些千千万万为了保卫北陵而死去的将士,
都是我北陵的英雄!
他们理应收到北陵百姓的祭拜!”
此话一出,在场武将出身的官员都能感同身受,
毕竟如果有机会活下来,
谁又想死呢?
但是为了家国安定,
他们不得不冲在最前面。
即使打了败仗也绝非他们愿意看到的,
因为败仗就意味着他们会付出比普通百姓还要惨重的代价,
甚至会因此丢了生命。
可不能因为这样,
就埋没了他们的功劳,
就连今天北陵的安定,
也是千千万万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奠定起来的!
他们一起起身对皇上躬身,
“望陛下开恩,给死去的将士一个名分!”
皇上明白也理解众人的心意,
片刻间,皇上对胡公公说道,
“胡公公,拟旨。
凡是死在北陵战事中的将士,
都追封为护国英杰,
在大佛寺旁,特开出一座英杰山来,
可镌刻上那些已故将士的名号,
让后辈儿孙前去祭拜!”
众人听了都很高兴,
穆燕北更是眼圈一红,跪地谢恩,
“陛下英明!谢陛下成全!”
众人也齐声道: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又对穆燕北说,
“你父兄的事安排好了,
接下来该轮到你了吧!
穆燕北平定北方战事有功,
特封英勇将军,赏黄金万两!
听说你有个明月庄,
那朕就暂且不赐你府邸了,
改日朕亲自给你送一块门匾好了。”
穆燕北又一次忍不住落泪,
“谢主隆恩!”
穆燕北此刻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但他唯一遗憾的是,
如果自己的父亲,哥哥们在,
看到他也能得到皇上的夸奖,
该有多好!
就在大殿上一派祥和之际时,
忽然听的门外传来一阵鼓掌声,
众人都暗自纳闷是谁这么大胆,
皇上还在大殿上坐着,
怎么有人这般放肆。
众人闻声看去,
发现竟然是一个走路迟缓好像身上有伤的人,
正一步步朝大殿里走来。
当众人看清那人的脸时,
不由得又是一惊,
大圣国皇子秦宇辰,
他前两天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听说他不仅调戏四皇子府里的丫鬟,
还时常打骂过去伺候的太监,
宫里的人对这个大圣国的皇子都极其不满,
奈何他是大圣来的客人,
皇上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众人也只好忍耐。
不过向来听闻大圣国极重礼仪规矩,
可不知为什么这次见了秦宇辰本人,
众人却丝毫没看出来他懂规矩,
看他举止轻浮倒更像个浪荡子一般。
今日的秦宇辰又好像如以往不同,
他身上的伤,不像是新伤,
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难道这短短几天时间就发生了什么?
这里面,最是感到意外的便是齐淮礼和白君安了。
白君安看了齐淮礼一眼,
齐淮礼给了白君安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在心里腹诽,
原来一直在皇宫里招猫逗狗的那个,
果然不是真的秦宇辰,
可那又怎样?
他们本来就想这两日动手,
就算秦宇辰今天把事情告诉皇帝,
他们也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齐淮礼向后面看了看,
杜晋风和张擎等人都在,
齐淮礼不动声色的对几人点了点头,
杜晋风先是给了齐淮礼一个肯定的眼神,
然后就是目光诚恳的看向皇上。
皇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心里对白君安充满了失望。
作为父亲,他还是不希望看到父子相残的局面的,
可真到了那一步,
作为帝王,他不会手软。
此刻,白君衡和穆燕北都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秦宇辰在小太监的搀扶下,
也终于来到了大殿中央。
秦宇辰给皇帝跪下,
然后朗声开口,
“参见陛下,孤有事要禀!”
皇上打量了一眼秦宇辰,
“来者何人?”
秦宇辰回答道,
“回皇上的话,我乃大圣国皇子,
秦宇辰!”
皇上微微颔首,
“秦皇子请起来说话吧,来人,赐座!”
有人给秦宇辰安排了座位,
皇上和众人都等着秦宇辰说出他的事情,
秦宇辰感受到背后一阵阴恻恻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冷笑一声,
“陛下,一年前,大圣与北陵之战,
是北陵假意战败,
齐淮礼与我们大圣勾结,
做了一出戏给陛下看,
他的十万齐家军现在还好好的,
为的就是有一日能联合大圣谋反!”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
众人纷纷朝齐淮礼看去,
皇上虽然已经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但听到有人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起,
而且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夺走他皇帝的位置,
还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白君安已经紧张的不行了,
不过他也站出来辩解。
一旁的齐淮礼倒是显得很淡定,
还悠闲的喝了一杯酒。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
齐淮礼缓缓起身,又哈哈大笑起来,
“秦宇辰啊秦宇辰,
当初的毒箭怎么没把你毒死!
不过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看你也活不到明天了!”
说完,齐淮礼又转向皇帝,
微微躬了躬身,
“皇上,您年事已高,
不能分辨真假,
对付大圣国这等不知进退的小儿,
还是交给微臣去做吧!”
皇上一听这话,也笑了起来,
“哦,那敢问齐将军你是以什么身份去对付秦宇辰呢?”
齐淮礼没有半点退缩,
“皇上,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
也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
若您肯禅位于三皇子,
那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新帝,
为我北陵的兴盛不遗余力。
若您执意不肯,
那就别怪臣手下不留情了!”
皇上闻言也是一阵大笑,
他转头看向了白君安,
眼神里的情绪有些说不清,
有愤怒,有失望,有逼迫,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三皇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