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飞章用他那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睨了于千落一眼,沉声道:“把这丫鬟弄醒。”
项华如同拎小鸡一般,直接将丫鬟提溜了起来。
他的指尖如同铁钳一般,用力地掐在丫鬟的人中上。
丫鬟痛得眉头一皱,直接转醒。
项华将她像押解犯人一样,押到了尤飞章的面前。
尤飞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色俱厉地恐吓道:“肆意传播司业的谣言,此罪无异于谋逆,当诛灭九族,你还有何话可说?”
诛灭九族?
如此滔天大罪,哪是丫鬟可以担的?
丫鬟当下就吓得肝胆俱裂,神情惊恐。
她不敢再隐瞒,也不敢再去看任何人,匍匐在地,就把真相缓缓道来“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二小姐,是二小姐不悦司业去大理寺为大小姐录证词,才吩咐奴婢去查司业的底细,然后传出她的流言蜚语,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丫鬟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在于千落的心上。
她的心狠狠一窒,紧跟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晕死了过去。
可丫鬟不知她已晕厥,还开口道“大佛寺的那个男人也是二小姐找来的,她与那个男人狼狈为奸,谋害大小姐,还买通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询问了大小姐身上的……”
丫鬟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这一番话,不仅让于千落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就连一旁的将军夫人,也如遭重击,身子一个踉跄,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在地。
尤飞章却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直接冷酷无情地说道:“将军夫人,令千金意图谋害司业,本官要将相关人员捉拿归案,多有得罪了,来人,带走!”
大理寺的官兵得令后,便将于千落和丫鬟,以及于千云的丫鬟婆子一并抓走。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将军夫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皇城的风总是瞬息万变。
仅仅一夜的时间,事关将军府嫡女于千云的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并非这位嫡女的品行有问题,而是那位二小姐的品行不堪。
将军府的下人在供词中如泣如诉,这位二小姐对大小姐事事嫉妒,曾多次加害。
若不是大小姐聪慧过人,恐怕早已成为一具枯骨。
还有的下人说,将军府虽然主子寥寥无几,但两房争斗激烈,水火不容。
将军府二房总是对大房心怀不满,妄图取而代之。
将军夫人这位续弦,也对大房暗生怨怼。
她虽未亲自出手对付大房,却纵容自己的孙女欺凌原配的孙女。
消息如雪花般四处飘散,有人将尤飞章告到了皇上的御前,指责他欺负将军家眷,称将军在边关定会寒心。
又有人传言他为了巴结萧婵,故意针对将军府。
还有人说,将军府两个小女儿的事情,根本无需如此大动干戈,将人关押大牢,实在是小题大做。
朝臣们交头接耳,皇城也陷入了一片议论纷纷的喧嚣之中。
大比迫在眉睫,为了不成为他人的笑柄,也为了防止事情传扬出去,让边疆的镇国将军心寒,皇上将尤飞章召进了皇宫。
尤飞章在皇宫中一跪便是一整天,他面不改色,如青松般笔直地跪着。
此事,尤飞章做得并无过错。
于家二房固然是将军的孩子,可于家大房又何尝不是?
于千云的父亲还在将军身边镇守边疆,忠心耿耿。
反倒是于千落的父亲,犹如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文不成武不就,吃着将军和自己大哥的血汗钱,还谋害大哥的孩子,简直丧良心。
如此废物,倒是狗叫的凶猛。
竟敢唆使朝臣弹劾他。
尤飞章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天,最后被人抬了回去。
次日清晨
于千云便跪在了皇宫外。
于千云的二伯风风火火地赶来。
他怒气冲冲,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要将她拽回府“于千云,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把我女儿害到大理寺还不满意?还想生什么幺蛾子?”
“二伯,这话怎可问我?我一个闺阁女子,只想寻一隅清静之地,安度此生,是二伯一家苦苦相逼,不肯放过我,难道不是吗?”于千云一脸平静,那平静的面容下,眼眸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汹涌着无尽的风浪。
于二伯沉着脸,如铁钳般扣住于千云的胳膊,强行要将她拖走。
他心底生惧,此事不能再闹大了,闹大了对二房是致命的打击。
只是他来抓于千云,后者又岂会没有准备。
“张叔。”于千云一声厉喝。
一旁候着的张叔立刻上前,他直接紧紧的捏住于二伯的手用力。
张叔是有些身手的,他的力量又岂是于二伯能抵抗的。
几乎在张叔用力的刹那,于二伯便直接疼的收了手。
“来人。”于二伯疼得龇牙咧嘴后怒喝一声。
于二伯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与张叔厮杀起来。
眼看着于二伯放任自己的人在皇宫门口大打出手。
于千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比冬日的寒风更冷冽。
当真是愚不可及。
“住手!”一声怒喝骤然响起。
所有人抬头看去,就见周身铠甲的禁卫军气势汹汹而来,将张叔一行人紧紧围住。
“皇宫重地,岂容尔等撒野?”禁军统领声如洪钟,威严厉喝。
于二伯立即低头弯腰谄媚地道歉“回大人,小的只是来带自家侄女回去的,这就走,这就走。”
他话刚说完,便又要伸手去扣住于千云,带她离开。
于千云却如泥鳅般后退一步,直接避开了他的手“统领大人,臣女有要事求见皇上,此人却屡屡生事,还望大人将其驱逐。”
统领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如箭一般,直直地射在于二伯身上。
于二伯不敢再禁卫军面前造次,只得在脸上挂上虚假的慈爱笑容,苦口婆心地劝道“千云,一家人有何事不能好好说?你非要闹到皇上面前?你祖母还在病榻上,你如此任性妄为,岂不是要气死她?你这是大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