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镰刀,用不成了。”篱疏说着把镰刀扔过来。
“那再买两把就好了,这镰刀都忘了什么时候买的了。”迎儿看了一眼说道。
“好吧,那你把春茶叫过来,让她陪我去吧。”只能这样了。
“还是我陪你去吧,她一个小丫头,她去我不放心。”
“你留下来照顾含翠,她一个小丫头又懂什么。”篱疏最担心含翠。
去看过她了,她平静得令人不安,没过一会她说身体不适,就要休息,那就不打扰她了。
含翠心里有事,但她不说。旁敲侧击的问两句,她又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道她在隐藏什么。
“那好,路上你们当心,不过春茶倒也机灵。”
一盏茶的功夫,篱疏便带着春茶离开雍王府。
大街上倒是热闹得紧,篱疏拉着春茶努力的在人群中穿行,这时想起迎儿新教的词:人山人海,一点不假。
“春茶,你对这里熟吗?”篱疏看看两边,试图看一下有没有卖农具的店铺,可惜看到的都是人。
“姑娘,不太熟,不过,听迎儿姐姐说您想买镰刀,那西边有两家卖农具的。”
“哦,那我们往西边走。”
篱疏说着,好不容易转身,挤着往西边走。
不远处,有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直跟着她,冰山般的脸庞温暖如春。身边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看看自家主子,真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姑娘,如山中泉,天上虹,晚上月,独一份。
“主子,我们还是要小心点。”男装打扮的女子提醒道,二皇子打得如意算盘,不得不防。
“没事的黑莲,我们都这样子谁还能认出来。”男子直勾勾的盯着那抹倩影,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好吧。”黑莲对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便不再说什么。
“姑娘好眼光,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店掌柜看着篱疏挑农具恭维道。
“掌柜的过奖,小女不懂行的,只是试试哪个顺手。”篱疏谦虚着,拿着镰刀在手里试了试。
“姑娘过谦了。”掌柜赔笑脸。
“就这几个吧,多少银子掌柜?”篱疏挑了几个摆一排问。
掌柜仔细看了看,掂了掂分量,这才决定:“一共六把镰刀,都是最好的铁料,二两银子。”
“掌柜的也是行家,如您所言都是最好的铁,”篱疏夸奖道话锋一转,“但二两银子多了。”
说着拉起春茶往外面走。
同时有两个人影极快的躲起来。
“姑娘请留步,”掌柜的追出来,“姑娘打算出多少银子?”
“一两。”篱疏痛快道。
“看姑娘也是懂行的人,再添添,老夫这是小本生意便宜不了那么多。”
“就一两,现在铁的价格在那摆着,给一两就不少了,如果不是做工精细,哪里能值一两银子。”
“姑娘再添添,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老夫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
“那就一两二十文钱。”反正这钱也不是自己的,就当行善积德了。
“好勒姑娘。”
“对了掌柜的,顺便把镰把儿安上。”篱疏说。
“姑娘,那个镰把钱要另计。”
“不少您的。”
篱疏自认不会砍价,不是那精打细算的人,套用爹的话“败家子”。
说到爹,想他了,虽然断了父女关系,但血缘关系还在。就是不知道爹会不会想自己,她努力压下这份思念,爹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
听闻姑姑年轻时也是与人私奔,爹与她断绝关系,而后再也没见一面,即使姑姑过世,他也未曾上前。
爹的心肠不是用铁可以形容的。不过她已经没爹了,想又何用。记得姑姑过得并不好,爹也不曾同情过,想不到多年以后自己赴了姑姑的后尘。
冷冰冰的戒律清规,三个活生生的、血浓于水的亲人终是比不过。
“姑娘给,都安好了。”掌柜把镰刀递过来。
“嗯。”
篱疏拿了银子给他,打算回府,毕竟一院子的豆子等着收了,不能耽搁时间。
蓦然转身忽一容颜撞进深眸,“你……怎么……你……原来……”篱疏语无伦次,脸色瞬息万变。
“看到我,不用激动成这样吧。”男子戏谑的声音响起。
“激动你个鬼!”篱疏抡起镰刀就打。
“嗨,臭丫头,别这么暴力。”男子左躲右闪的,想不到这小丫头这么泼辣。
“有种你别跑!”篱疏越打越来劲。
“谢谢你提醒我。”男子笑一声转身就走。
姑娘好厉害哦,春茶崇拜的看着篱疏。
黑莲双臂抱胸,有种看戏的感觉,主子好久没有展现这么真实的一面。
“姑娘,我们还要回去收豆子呢。”春茶觉着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不急,有仇不报非君子。”篱疏抡起镰刀左一下右一下,眼看就要打着,结果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先住手,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也不是故意的。”男子躲得很辛苦,一会就大汗淋漓。
“还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身败名裂,不是因为你晨哥哥怎么会抛弃我,另娶他人,都是你害的……”
话一出口篱疏便泪流满面,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还是会痛。
“对不起。”男子突然停下来,肩膀上生生挨了一下,血流如注。
“主子你没事吧?”黑莲傻眼了急忙上前。
篱疏也愣住了,他怎么不躲了?
“我没事,”男子蹙眉,捂住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去看郎中吧,流血过多也会死人的。”
“你不说,我就叫你夜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是在有雨的夜里。”男子说得有点深情。
“夜雨,还雨夜呢,我叫篱疏。”篱疏说完气呼呼的拉住春茶就走。
“主子……”黑莲秀眉深锁。
“帮我止血。”
“冤家路窄,迟早有一天让你们见阎王。”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出现一男子,戴着黑色帷帽,咬牙切齿道。
“二皇子,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先打探虚实。”说完打算整袖离开的,一摸是空的。
这才想起穿着浩泱朝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