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你吗？”韩子砚满脸难以置信，问道，“你变化也太大了吧？”
柳青衣耸耸肩回应道：“怎么，你这意思是我现在变丑了呀？小孩子那会儿都长得差不多呀，而且你可得注意了，那时候我才刚出生没多久呢。”
韩子砚紧紧盯着那张照片，照片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周围飘着雪花，可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又单薄又破旧，那画面看着挺让人心酸的。
难怪柳青衣会被柳寒酥家领养，看样子老太太当时确实没能力抚养孩子呀。
她是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吗？
韩子砚想向柳青衣打听一下她父母的情况，也考虑着要不要帮她找找他们，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柳青衣从来都没提过自己的父母和奶奶，或许是因为一提起就太伤心了吧。
他不想去揭开她的这块伤疤。
在这一点上，她和自己挺像的。
虽说他如今已经成功掌控了整个星耀集团，可小时候被父亲赶出家族的那段经历，依旧是他心底一道痛苦的伤痕呢。
他从不提起这事，也不愿去回忆往昔。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和柳青衣之间好像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相似的经历让他不禁对她心生深深的同情。
他又认真端详了一番那张照片，然后略带犹豫地把照片递还给柳青衣。
而且，他心里还有一种更异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老太太。
“你奶奶看着挺和蔼的。”
韩子砚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在柳青衣对面坐下。
柳青衣对韩子砚的话没太在意，只是耸耸肩，看着那张照片说道：“真正的美是源自内心的，我奶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她奶奶留给她一条带有花图案的蓝宝石项链，可不知怎么的，项链神秘失踪了，到现在她都还没找到呢。
柳青衣想了想，看向韩子砚，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我在你房间丢过一条项链吗？你有没有见过呀？”
韩子砚正忙着翻看一些文件，头都没抬，也没看她一眼，随口说道：“你确定是在我房间丢的吗？”
柳青衣咬着嘴唇，目光紧紧盯着他。
她其实也不确定呢。
那天项链不见的时候，她去过好几个地方。
柳青衣的沉默让韩子砚抬起了头，他扫了她一眼，然后很干脆地说：“要是丢了，就再买条新的呗。”
他说得这么轻巧，难道以为啥都能用钱买回来呀？
柳青衣一时语塞，“我买不起。”
韩子砚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柳青衣来公司才半个月，还没拿到整月的工资呢。
她确实买不起，是吧？
“那我可以给你买。”韩子砚看着柳青衣，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不过费用得从你工资里扣啊。”
柳青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的项链是无价的，多少钱都买不来！”
她心里想着，这条蓝宝石项链可是奶奶辛苦才得来的呀。虽说做工算不上多精致，但对她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啊！
韩子砚一脸诧异，柳青衣本想解释一下这护身符一样的项链的来历，可又一想，一个富家子弟怎么能理解穷人的这份感情呢？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多说了。
于是，她只是小声嘟囔着：“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懂的。”
就在这时，一位设计部的员工拿着几瓶香水走了进来。
“韩先生，这几款香水在这次比赛里排进了前三名，不过具体的名次得您来定。”员工说着，把香水放在了韩子砚的桌子上。
韩子砚神色未变，“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员工却没立刻离开，韩子砚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事吗？”
这员工看上去挺无助的，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紧张。
“子砚先生，香氛精灵有限公司最近也举办了一场香水比赛，势头挺猛的。我听说他们完全照搬咱们公司的，从评委组成到比赛形式，甚至有些参赛作品还直接抄袭咱们公司的招牌香水呢。”
韩子砚在一份文件上签下名字，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不过就是个小工厂罢了，不值得咱们放在心上。”
柳青衣身为经验丰富的香水调香师，自然也听说过香氛精灵有限公司。说实话，这香氛精灵有限公司在业内没什么好名声，尤其是常常被指责抄袭、模仿别的产品。
在此之前，柳青衣给好多家香水公司都投过简历，可唯独故意没给这家香氛精灵公司投。
连她这样没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都瞧不上那家公司，韩子砚又怎会在意呢？
韩子砚这般自信的态度让员工心里有了底，那员工听了他的话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又看了柳青衣一眼便离开了。
在失去嗅觉之前，韩子砚经常亲自去做香水测试的。
如今，他什么味儿都闻不到了，这重要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柳青衣身上。
可她并不知道韩子砚嗅觉丧失这事呀，所以在试香水的时候，柳青衣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他可真是个十足的商人，自己躺在沙发上晒太阳，却厚着脸皮压榨我的劳动力，真是个讨厌鬼！”
柳青衣把试纸浸到液体里，闻了闻后，又忍不住说道：“在我看来，这些香水都挺普通的呀，跟我的‘清风徐来’香水比起来差远了。我都不明白为啥它连第一轮都没过呢。”
这时，男人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你错过了最初的选拔期限，这该怪谁呀？”
柳青衣噘着嘴回道：“我又没怪谁，就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这都不行吗？”
“不行。”
韩子砚一脸严肃地数落起她来，那神态还挺傲慢的。
“你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呀？我可是从一堆落选作品里把你的挑了出来，给你申请专利，还投入生产了。还有谁能有这待遇呀？”
柳青衣吃了一惊，愣愣地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韩子砚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眼前这个女人了，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柳青衣，跟好多人比起来，你已经够幸运的了。”
柳青衣愣了好一会儿。面前这个男人其实挺不尊重她的，可奇怪的是，她这会儿却不想发脾气了。
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丝暖意，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噘起，露出了一丝笑意。
难道在韩子砚眼里，她对他来说还是挺特别的吗？
至少，她调的香水挺特别的呀。
不然的话，他干嘛费那么大劲儿，把一件落选的作品挑出来，还投入大笔资金去制作呢？
虽说柳青衣觉得这个男人挺傲慢的，还老是惹自己生气，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工作的欣赏是毫无保留的。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柳青衣心里对韩子砚充满了感激之情。
柳青衣乖乖地闭上了嘴，默默地做完了香水测试。
她很快写好一份香水测试报告，打算拿给韩子砚的时候，却发现他睡着了。
五六点钟的阳光没有中午那般强烈，温暖的光斑洒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既迷人又安宁。
柳青衣放下报告，拿了一条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她靠得很近，近到都能看清他脸上细细的绒毛了。
他微微合着的眼皮在阳光下透着微微的红色，呼吸平稳又浅淡，很有规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柳青衣的心突然一紧，开始变得焦虑又不安起来。
哎呀，真烦呀！
为啥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呢？
她实在不明白，为啥每次一靠近他，自己的心跳就变得特别厉害。
柳青衣越紧张，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他的嘴唇湿润又柔软，深深地吸引着她。
于是，她缓缓地朝他靠近，靠得很近很近，只要嘴唇轻轻一动，就能吻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