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七月担心战泽野军人的身份不好,而是因为刚上车的时候就有两名穿军装的军人上来,不过他们是陆军。
刚找到车厢,就因为身上的军装被人拉着换床铺不说,还特别不客气的招呼他们帮忙做事情。
唐七月跟战泽野找到他们的床铺,把藤编箱子放好,唐七月就靠在被子上碰了碰战泽野的胳膊:“我咋发现现在对你们这些人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呢?”
虽然当兵的为人民服务是好事,可若是有人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就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
战泽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烤鱿鱼干递给她。
“吃你的,人多别乱说话!”
唐七月本来也是压低声音,只有战泽野能够听见,可也不能够保证有耳朵好使的听见,她没有再说这个事情,而是抓过战泽野的手,让他投喂自己。
不是唐七月娇气,而是她认为烤鱿鱼有味道,她不想去洗手。
卧铺这边是有打水洗手的地方,但是存储的水有限,加上都在厕所边上,味道很难闻,她本来就不是个乐意委屈自己的性格,哪里会想去那边?
战泽野显然是领会到了唐七月的用意,他倒是没有拒绝,而是隔着油纸投喂唐七月。
他们两个人是一上一下两个床铺,这会都在下面,唐七月已经脱了鞋子坐在床铺上,战泽野则是坐在她旁边,挡住了路过之人的视线,却没有办法挡住对面床铺人的视线。
“大妹子,你这个对象真体贴人!”
在对面床铺的大姐,收拾好东西后就开口跟唐七月聊天。
看出来是个外向的性格,否则不会如此自来熟。
唐七月点点头:“让大姐看笑话了!”
这一出声,大姐就愣了一下,她看到唐七月长得很漂亮,没有想到这声音也好听。
唐七月的容貌不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美艳,而是更加让人舒服的明艳,加上她未开口就带着笑容,让人很难讨厌她。
“怎么会,我这是羡慕呢,我咋看着你男人这气质,当兵的?”
大姐一身灰色的列宁装,齐耳短发被两个黑色的一字卡子固定在耳后,大圆脸上乐呵呵的,给人就很亲切的感觉。
能够买到卧铺的票,多少都是有点能耐的存在。
唐七月刚要说话,列车员就夹着个本子过来,“把票拿出来换票了!”
这个卧铺跟普通硬座票不一样,一上车,开车后列车员就会过来换票,用手里的一个硬卡,上面有到站的信息,等快到站的时候,他们再来换车票,顺便提醒该下车了。
算是一种特殊服务。
战泽野把车票递给列车长,列车长看到车票上的盖章,就知道战泽野他们的购买渠道,刚要抬手敬礼就被战泽野摆手制止。
对面的大姐探头也想看清楚车票上的信息,不过被列车员给躲开了,他伸手要大姐的车票。
大姐也急忙递过去。
“谢谢同志的配合!”
列车员继续下一个乘客的换票,而大姐则是等着唐七月的答案。
“大姐这眼神真厉害,不过他这是回家探亲,保密单位,不能多说!”
唐七月随口编了一个身份,大姐立马意识到不能够继续问下去,当即尴尬的笑了笑。
“理解能够理解!”
战泽野则是捏了捏唐七月的手,让她信口胡说。
唐七月才不怕他呢,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如今外面什么具体的情况谁知道呢?
只要列车员不曝光战泽野的身份,没有人知道战泽野到底是不是军人,还有他的级别。
刚才递过去车票的时候,战泽野可是出示了他的证件,那个证件大姐没有看清楚,否则也不会问了。
唐七月继续吃鱿鱼干,战泽野问她要不要喝水,他看到了桌子底下有暖水瓶,拿出来随身携带的水杯,要给她倒水。
“先不需要,你去洗洗手,我想躺一会!”
不是真的困,纯粹是看到大姐那还想聊天的架势,唐七月不知道跟人家聊什么,干脆睡觉躲过去。
战泽野嗯了一声,收起来鱿鱼干,去洗手。
唐七月打开被子放好枕头,躺了下去,对面的大姐看唐七月不想多交流,也躺了下去。
没一会,火车就启动了,哐哧哐哧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外面的工作人员大声催促月台上的人离开的声音,还有挤不上去的人不要挤了。
此时,唐七月很庆幸可以有卧铺票,否则她就要挨挤。
战泽野回来,看唐七月躺下了,就从打开刚才跟火车上的售货员买的报纸,他怕人看到唐七月睡觉,就让她面朝里面,自己则是坐在床边挡着点。
本来不困的,可火车那汽笛声音还有轮子碾过铁轨发出来的哐哧哐哧的声音太过规律,让唐七月竟然睡着了。
一直到下一站,唐七月才因为停车后吵闹的动静醒了。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战泽野低头看她,脑子还有些迷糊,带着娇气的声音就先出口了。
“老公,我们到哪里了?”
战泽野:……
这还是唐七月第一次对他如此称呼,虽然感觉有些太过亲昵,却没有呵斥她。
他伸手到唐七月的脖颈后面,扶着她坐靠在车厢壁上,看了一眼外面回了一个地名。
唐七月也不知道是哪里,但是随着她靠坐起来,脑子也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刚刚出口喊了战泽野什么。
耳根不由得蔓延出来红晕,可她也不好表示自己没有说过,只能够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那个停靠多长时间?”
她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期待答案,还是故意转移战泽野的注意力。
不过战泽野还是递给她一杯水,这才回答她:“二十分钟!”
火车就是如此,每一站停靠的时间很长,方便车厢里的人上下车,加上乘客趁着这个机会下去透透气或者买点东西。
月台上有不需要粮票就可以购买的东西,就是价格有点贵而已。
唐七月确实感觉嗓子有些干,没有拒绝喝水,只是刚喝一口,就听见战泽野勾起嘴角凑到她耳畔问了一句:“老婆,原来你刚刚梦到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