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程将军!”
张牛角冲了进来,对刘臻说道:“外头的兵卒都聚来了,已将县府围起来了。”
“嗯。”
刘臻应了一声,问:“咱们的兄弟可有折损?”
张牛角答道:“死了两个,受伤的就更多了,敌人太多,咱们便是堵着县府的大门,也守不了太久。”
刘臻捡起县尉的人头,咬牙说道:“这些兵卒助纣为虐,全都该死,随我来!”
县府正门处。
几十名黄巾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或者农具,悍不畏死地抵挡着想要冲进来的县卒!
他们能从邹靖手下逃得一命,论素质,论武艺,都是拔尖儿的。
只是装备上差了官军一截。
刘臻带他们出来,原本就是打算演演戏,吓吓那些县令,让他们痛快地把职缺让出来。
根本没想过让这不到一百人,真去跟县卒对抗,所以给他们大部分人带的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兵器,更没有护民军身上穿的精良铠甲。
只是没想到,第二站就碰上了王玦这样的极品,想不杀都不行了!
“该死,他们人越来越多了!”
“别退,堵住他们,守好了门,咱们还能有一线生机!”
“混账,今天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死便死吧,蓟县杀刘卫的时候没插上手,今天杀这个姓王的狗县官,有老子一份功劳!”
“大人想让更多地方变成新县,我也想!为了这个,今天死了也值了!”
“弟兄们,杀!!!”
黄巾军们大声叫喊着,互相勉励。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冲在最前头的那名黄巾军肩膀上。
“啊!”
那名黄巾军吃痛,手中锄头松了一下,被迎面的县卒在胸前划了一刀。
他身后的兄弟立刻将他扯回来,顶替上去,同时扯着嗓子大喊:“都小心,有弓箭手!”
后面的黄巾军连忙四下寻找,果然发现县府的院墙上,爬上来一名手持弓箭的人。
立刻有人朝弓箭手冲了过去,可惜跑了才一半距离,就被一箭射中了小腹,踉跄倒下。
院墙上的弓箭手冷冷一笑,反手又抽出一支箭来,瞄准了倒下黄巾军的要害,打算一箭解决了他。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仓惶转头,只见县府方向飞来一道金光!
下一秒。
“噗嗤”一声,那金光已经插进了他胸口。
将他整个人带起三米多高,又重重落下,插在了地上。
直至死前一秒,他才借着夕阳的余光看清楚。
那飞来的,竟是一杆长枪。
他是头一个爬上墙的弓箭手,是一支弓箭手队伍的队长。
他手下的其余五名弓手,是跟在他后面的。
墙都爬一半了,队长突然被一枪捅了下来,任谁心里都得害怕。
众人顺着长枪来处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彪形大汉飞快地冲到墙边!
他纵身跃起丈许,足尖轻点着院墙,便从县府中跳了出去!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院子里的那群黄巾军,他们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旱地拔葱,一下就能跳上院墙!
刘大人的腿和脚,得有多大的力量?
他们一路跟了刘臻好几天,也从未见过刘臻显露过这种程度的武力!
都还以为刘臻只不过是因为爱民如子,才会在新县如此受人爱戴。
万没想到,他居然跟那一刀斩了程将军的二爷一样……也是个绝世猛人!
刘臻落地后,直接从那弓手的身体上拔出了长枪。
不等外头的县卒们有反应,便一人一枪冲进敌人,杀将起来!
这些县卒,不过是受了几天训练的普通人。
即便手里都有兵器,又岂能是刘臻这种变态的对手?
刘臻冲进敌阵,如虎入羊群,对上敌人,如砍瓜切菜。
一时间,县府外头的街道上,血肉纷飞!
“啊!啊——”
“快跑,快跑——”
县府中的黄巾军,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官兵们的惨叫和恐惧的喊声!
县府大门外的攻势,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除了冲在前头的几个县卒,后面的人都仓惶的逃了!
原本五百对八十,一瞬间变成了五个对八十。
最前头那五个县卒人都傻了:“该死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府门内的黄巾军们见状,顿时一拥而上……
战斗结束。
黄巾军们从县府涌出,被街面上的景象,吓了一跳!
县府外的整条街,躺了将近四百具尸体,满地的鲜血,脚踩上去就好像踩进了水洼里。
仿佛天上才下完了一场血雨!
而遍地的尸体中间,刘臻单手持枪,傲然而立,宛若一尊杀神!
众黄巾军看着刘臻,心情极为复杂。
他们都知道刘臻是站在老百姓这边的。
刘臻跟他们这些被逼起义的穷苦人一样痛恨朝廷、痛恨贪官污吏!
因此既对刘臻心生畏惧,又因为刘臻如此强大而兴奋!
怔怔看了刘臻片刻,才有人反应过来,喊道:“还有几个跑了的,弟兄们,跟我追!”
“不必追了!”
刘臻忽然开口,朝他们缓缓走来:“留下那些人的命吧。”
“他们都是目击者,知道今日血洗良乡县府的,乃是程远志带领的黄巾军!”
“去,把这县府掀个底朝天,把王玦鱼肉百姓得来的钱财,都找出来!”
“洒满良乡街巷,归还给百姓!”
“记住,县府内剩余的人,除了士兵之外的下人、丫鬟,都不能杀,放他们离开便是!”
“是!”
众黄巾军此时早已唯刘臻马首是瞻,高声回应一声,按照刘臻的指示,忙活起来!
县府这边的喊杀声,传出去不知多远。
血腥气也很快吹遍了大街小巷。
县城里的百姓,一整夜都战战兢兢没敢合眼。
不停有马蹄声从窗前经过,伴着“叮叮当当”的金属声音。
他们不知外面是什么动静。
全都紧闭门窗不敢外出,生怕成了黄巾军的刀下之鬼!
直至一夜过去,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有大胆的陆续打开了房门。
入眼的并非什么尸山血海,反倒是遍地的铜钱,和一袋又一袋的粮食!
“钱?好多钱!还有粮食!”
“乡亲们,都出来吧!出来捡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