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他手?”
祖前一时间脑子都给烧坏了:“他……他不是黄巾贼吗?”
他手里的画像,都是根据幸存者的描述画出来的,按理说张牛角跟程远志不该是一伙儿的吗?
怎么程远志就死在张牛角手上了?
“哈哈哈哈。”
刘臻大笑几声,直接把张牛角叫到跟前,对他说道:“看来祖家主误会了,你快些跟祖家主解释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是。”
张牛角恭敬地朝刘臻鞠了一躬,对祖前说道:“祖家主,在下张牛角,的确跟随了那程远志一段时日。”
“不过,在下并非黄巾军的一员,而是……卧底。”
他一句话,令祖前疑惑万分。
身边的祖间更是眉头皱得飞起。
祖前忙问:“卧底?这……何为卧底?”
张牛角连忙解释:“卧底,便是咱们常说的隐狼、暗桩,在下,便是刘大人安插在程远志黄巾军中的一枚暗桩!”
“事情,是这样的,祖氏老家主亡故,尊驾派人前往新县送去悬赏文书。”
“那时起,刘大人便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嘱咐我等县民出门在外,定要小心留意,是否有疑似程远志之人。”
“那日,我前去涿郡售卖粮食……”
在祖前震惊的目光之中,张牛角根据刘臻三言两语的指示,编了个故事出来:他卖粮偶遇可疑人物,回来报给刘臻,刘臻怀疑与程远志有关。
刘臻生怕打草惊蛇,便派张牛角以卖粮食为由接触,并且设法获得他们的信任,以期见到程远志。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张牛角直接被他们强行掳去,被迫加入了这一支黄金残党,后来还跟着一起参与了血洗良乡的行动。
直到不久前,张牛角才寻到了个机会,趁程远志不备将其杀死。
“亏得我在新县跟着华佗老先生学了些药理,跟随程远志等人在山中藏匿之时,又有幸采到了许多有用的药材配成了蒙汗药,将那伙黄巾贼人蒙翻,如若不然,只怕此时还要被逼着跟那程远志到处杀人。”
“回到新县之后,我将程远志人头交给了刘大人,刘大人说祖家主等待此头已久,正巧要赶着来范阳上任,便将在下一并带来,向祖家主送上这份大礼!”
祖前都听懵了,这个故事虽然假,但却很有针对性。
把祖前从祖间那里听到的“疑点”,全都解释了一遍,不能确定是真的,但也难以证伪。
“竟是……如此?”
祖前低声嘀咕道:“只是……为何那些黄巾贼,总是与刘大人前后脚出现在同一处地方?”
这个刘臻没教,但张牛角非常机灵,开口就给圆上了:“是我告诉那程远志,我家刘大人准备了大量钱财去各县城买官,怂恿他们动手的。”
“本意不过是为了引起我家大人的注意罢了,那程远志也想着东山再起,正需要钱财招兵买马,因此才总跟着刘大人行事。”
祖前摸摸脑壳:“原来如此,那……那就都对上了。”
“对上什么了?”
刘臻插话似笑非笑地看向祖前:“难道祖家主怀疑本官与程远志勾结不成?”
此话问出。
“嗯?”
关羽、典韦一左一右,异口同声轻疑一声。
瞪大了眼睛盯着祖前。
两人的视线如同实质,像是两座大山落在祖前头顶,看得他喘不过气来。
祖前连忙摆手否认:“在下岂敢?只是……族中有人胡乱猜测,在我耳旁聒噪了两句。”
“在下父仇未报,被愤恨蒙蔽了心智,竟然真的信了他几分。”
祖前的想法很简单,祖间跟他说的都是推测,而且交谈的时候没有外人。
刘臻和张牛角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说出的故事,处处都跟祖间的猜测反着来。
祖前有些恼怒。
祖氏是世家豪门,朝中有高官坐镇不假。
可国有国法,地方上的事情,还是县令说了算的。
刘臻作为新晋的范阳县令,祖氏理应和他搞好关系才对。
可是今天,他差点就听信了谗言,与刘臻交恶了!
要不是刘臻和张牛角及时送出程远志的脑袋,又解释了一番。
此时祖前可能已经跟刘臻撕破脸了!
刘臻是什么人?
那可是有行凶前科的!
万一言语上不对付,发起狠来把他祖前的腿也给打断,可如何是好?
因此,祖前说完“岂敢”之后,把责任直接甩锅出去,还偏头看了祖间一眼。
祖前作为家主,对这一个小小的旁支并不在乎。
该让他对自己的言行负起责任来才行。
“哦?”
刘臻目光轻移,落在了祖前身边的“祖间”身上,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你在祖家主耳旁吹了什么风,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他先前闻到的熟悉气味,就是从这个“祖前”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过刘臻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想不通为什么会将面前这个素未蒙面之人的气味,单独记了下来。
祖间眯了眯眼,默不作声,脚步却悄然往后错了一步。
正在这时,关羽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几分,将祖前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对刘臻说:“三弟,此人似是我刀成之日,在山中窥视之人!”
“原来是他!”
刘臻恍然醒悟过来,怪不得这味道这么熟。
嘴替哥死的时候,身上就染了这种气息。
后来关羽发现有人窥视,和刘臻追索到山中时,刘臻闻见的也是这个味道!
只是一直没能跟气味的主人照上面,所以才想了这么半天而已!
祖前愣了,看看祖间,又看看刘臻和关羽:“你们……认识?”
“呵呵呵……”
刘臻笑着回答祖前:“我们认识不认识,不一定,但祖家主你,应该是不认识他的!”
“因为此人,根本就不是祖氏之人!”
说话间,刘臻伸手向后一探,一杆金枪就出现在他手中。
谁都没看清他是从哪儿拿的。
刘臻持枪向前一点,指着祖间的鼻子,质问道:“你是何人?先前为何在我新县山中窥视?那日犯我新县的十王寨山贼,与你是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