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面的柜台处,拿出半瓶老白干,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抹了一把嘴,打开了大门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说道,“常言说,酒壮怂人胆,我这个大怂人,今天要和伪保长一见高低。”
伪保长孙福堂正在村公所里面喝着小酒,唱着小曲,要是身边有个美娇娘,那就完美了。
只不过,有头有脸的女子,全都送去了炮楼,平常的人,他也看不上。
正在琢磨着,能不能把谁家的老婆搞到手,就听见大门吱扭一声。
他已经喝的七分醉,并没有迷迷糊糊,支棱着耳朵问道,“谁?……”
掌柜的听到孙福堂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
平常时候,他在孙福堂面前都是孙子,见到孙福堂,点头哈腰不说,还要送上供奉。
再说了,孙福堂的身上带着枪,他能是孙福堂的对手?
稳了稳心神,掌柜的接着想到,孙福堂是汉奸,给鬼子办事也就算了,还把村子里的女子送给小鬼子,这种猪狗不如的汉奸,人人得而杀之。
孙福堂有枪又能怎么样,他今天就要智取孙福堂。
掌柜的想了想,制定了一套自以为是的计划,这才应声,“……是……是我,孙连彪。”
孙连彪?
孙福堂想起来了,他的本家兄弟。
随后一个激灵。
孙连彪的独生女儿小芳,被抓到炮楼上面了。
不会是来找他要人的吧?
呵呵。
这可怪不得他敲诈孙连彪了,谁让孙连彪开着一家驴肉火烧店,天天生意兴隆,平常见到他,都舍不得孝敬。
“是连彪兄弟,快进来。”
孙连彪推开门走进去,一屋子的酒气,加上烟草味和汗臭味。
桌子上,除了几碟小菜,还放着一把盒子炮。
盒子炮就放在孙福堂的手边,随手就能拿在手上。
掌柜的一个哆嗦,连忙把眼珠子从盒子炮上面挪开,战战兢兢走上前。
“大爷……”
大爷?
他们分明是堂兄弟的关系,为了自己的女儿,居然自降一辈。
看一眼掌柜的这怂样,孙福堂都不想承认这人是自己的堂弟。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孙福堂的舌头有点硬,但是,不妨碍说话。
“大爷,我有点东西,想请您送给炮楼上面的太君,请太君放了我家小芳。”
果然是来送孝敬的,孙福堂心中大喜,连忙拍着胸脯说道,“兄弟的事,就是你大哥我的事,我听说小芳被小鬼子抓走之后,心急如焚,正想着怎么救出小芳,愁的我,只能借酒浇愁。”
掌柜的点头哈腰上前,说道,“有劳大爷,您把这些东西给太君送去,太君一准放了小芳。”
此时掌柜的已经到了孙福堂的身边,因为拿着尖刀的手背在身后,孙福堂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孝敬。
为了装的不在乎掌柜的拿了什么东西,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刚要张开嘴喝下去,掌柜的突然把右手拿到胸前,尖刀在一瞬间插在孙福堂心尖上。
平常时候,掌柜的经常和伙计一块杀驴,就算没杀过人,不是没动过刀子。
不就是一头祸害乡里的汉奸,还没有一头驴的力气大。
掌柜的在把尖刀插进孙福堂胸前的时候,已经不再战战兢兢,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尖刀送进孙福堂的胸膛。
孙福堂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怂家伙,他死的真窝囊。
“为……什么?……”孙福堂死不瞑目。
“为什么?”掌柜的目眦欲裂,“你为了当汉奸,把孙家的祖宗三代都忘了,不只是巴结小鬼子,连自己的乡邻都要祸害,你还是个人吗?
你死了之后,地下的祖宗都不会认你,我劝你,还是去小鬼子的东洋小岛报道吧,下辈子,别说我们是兄弟,我嫌你丢人!”
他一个怂人,敢嫌弃他?
孙福堂的眼神在不甘中慢慢散去,掌柜的这才把尖刀拔出来,在孙福堂的身上擦了擦。
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把里面的酒倒在孙福堂的身上,桌上的油灯点燃了孙福堂的衣服。
顺手拿走了孙福堂身上的盒子炮,别在自己的腰间,转身走出村公所。
到了驴肉火烧店门前,掌柜的并没有停留,直接去了东苏庄。
他记着贾政说过,要他把人送到东苏庄。
他的女儿去了红党那边,仇人也已经杀死,他已经无牵无挂,他要投奔红党,从此跟着红党杀小鬼子。
到了东苏庄,街上黑咕隆咚的,并没有见到一个红党,甚至连女儿都没见到。
掌柜的不死心,接着往前走,天亮的时候,终于到了纸帆村。
两个儿童团的小战士,手上拿着红缨枪跳了出来,“站住,你是什么人?”
掌柜的并不知道,他现在一身血迹,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枯。
见到两个儿童团的小战士,掌柜的手上的杀驴刀一下子就掉在地上。
“两位小兄弟,我是江川的朋友,我要找江川。”
这里是太行山的地界,报江川的大名,应该没错。
矮墙后面,出来两个民兵,手上都拿着粪叉,到了掌柜的面前,问道,“你是谁?”
掌柜的见出来两个大人,连忙说道,“好汉,我是江川的朋友,我昨天参加了救人的行动,我可能已经暴露了,我不能回去自己的村子了,要来根据地参加红党杀小鬼子。”
两个民兵一听,参加了救人的行动,还要参加红党?
“行,我们信你,不过,在见到江川大哥之后,才能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两人拿出绳子,把掌柜的五花大绑起来,盒子炮也被拿走,押着去了村子里。
贾政和赵玉梅正在安置那些救回来的女子,贾政说道,“玉梅,这种琐事,你自己来就行,何必拉着我?”
看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子,贾政一阵头疼。
“贾政,安排好这些女子,也是革命工作,怎么就成了琐事?你这是看不起这些女子还是怎么滴?”
“可别,你别给我扣一顶大帽子,我可没有看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