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冯家与薛家议亲?那薛灵瑶能答应?”
沈昭联想薛灵瑶与那奇丑无比的癞痢头拜堂成亲的画面,忽然想笑。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若是秦翊得知他心爱的女郎嫁给一个丑陋的癞痢头,不知有何感想?
沈衡:“不答应也得答应!听阿豕讲,鱼离乡冯家来了好些族人,说族中一个子弟已经因她而死,让薛灵瑶尽快嫁过去开枝散叶,算是给冯家的补偿。”
“那王氏呢?她怎么说?”沈昭好奇问。
沈衡:“那谁知道?估计要气死了吧?哈哈!”
兄妹俩一路闲话进了邻里,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自家门口,有女人的哭声从人群中传出来:“我家灵瑶才十四岁啊!你沈家不能这样害她......”
阿豕娘与几名妇人挡在门口,没好气道:“王氏!你家薛灵瑶多大关旁人何事?当初说要嫁给冯癞子的也是她自己,如今怎么倒说沈家害了她?”
“我女儿才没说!去冯家的明明就是沈昭,现在嫁给冯家的也应该是她!”王氏歇斯底里叫喊,披头散发往阻拦进院子的人身上撞。
阿豕娘一把推开她,语气不耐道:“王氏!咱们竟不知,你端端庄庄一个人如何会变成这样?你男人都默认了此事,还签了婚书,有本事回去找你男人闹啊?跑来沈家做什么?”
王氏被推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正在这时,沈衡与沈昭兄妹赶着牛车靠近,阿豕几个望见车上堆着一个个大包袱,顿时围过来。
“阿衡兄!你拿到货了?”
“嗯。”沈衡从车上跳下,对几少年道:“今日跟胡商换了不少棉服棉裤,还有棉被,你们去将帮忙砌墙的人都叫来,咱们给他们发工钱。”
“好嘞!”几名少年欢呼一声,四散跑走,因为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家人。
待沈昭从牛车上下来,抬头望见王氏那双充满怨毒的眼。
“沈昭!我家灵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害她至此?”
沈昭冷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沈昭到底哪里得罪了薛灵瑶?她要冒充我的身份四处招摇撞骗?”
“她没有!灵瑶她不会做这种事!”王氏一下子扑到沈昭面前,拽着她手臂道:“阿昭,求求你救救灵瑶......”
沈昭一把甩开她,挑眉问:“你要我如何救?”
“那婚事本就因你而起,你就嫁去冯家吧?”王氏哀哀哭泣:“实在不行,沈亭长也会摆平此事......”
“我呸!你可真不要脸。”张山月已经从院子里出来,一把将王氏推搡出去:“怪不得薛灵瑶脑子不正常,原来是你这个当娘的传给她的啊?”
“可不怎的?”阿豕娘附和一句,又苦口婆心劝道:“王氏,你有功夫来此纠缠,不如花点钱送与那冯癞子,让他主动提出退婚,此事不就了结了么?”
王氏摇头:“不行的,冯家要的太多,他们开口就要两万钱,我哪里有那么多?”
“所以你就来我家耍泼?”张山月再次推她一把,喝道:“滚!再近我家一步,立刻送你去见官!”
旁边有几名妇人过来,连拉带拽将王氏拖回薛家。
等妇人们回转,沈昭兄妹已经开始给帮忙建房的乡民分发棉衣与棉被了。
一共二十八户,每户一床棉被与一件棉服,还有一条棉裤。
宋元也领到一份,与妹妹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下晚间睡觉不会挨冻了,弟弟妹妹也有御寒衣服穿。
晚间,沈昭坐在炕上申请七天无理由退货,不一会儿就拿到长兄的信件。
信中说他们与匈奴展开激战,但敌人数量太多,加上周边小国紧闭城门,不肯给予粮草援助,汉军不得已退至都护府所在的乌垒城。
信中还说,乌垒城内的粮草柴薪有限,根本无法供应三千余人与战马的日常所需。
特别是他们这些新征的边境士卒,一日连口稀粥都喝不上了......
沈昭看完这封三天前就写好的长信,思索片刻,拿起签字笔写信询问长兄有没有受伤,顺便让他找个隐蔽的场所,再写个地址发过来,她要买点食物药品与水给他。
随后她购买了五十份馒头,每份二十个,十六钱一份,共八百钱。
又买了一些外伤药与几床棉被两桶清水,等收到长兄的新地址,便将这些东西都发了过去。
千里之外的乌垒城,沈循蹲在一间低矮小屋子内接收货物。
待货物出现,第一时间将外包装都拆去,堆放在墙角用打火机点燃。
为了不浪费燃料,沈循又用妹妹给的金属小锅子压在火焰上,倒了一点水进去烧热。
搓搓冻的发麻的手指,他又掰了两只馒头在锅里,少少放了一点盐。
待馒头浸软,他赶紧端起来往嘴里倒。
天知道他都一整天没吃饭了,这会儿饿的全身直抖。
啪啪啪!
有人在外头拍门,陈武侯的声音传来:“沈循!你在里面吗?”
沈循吓了一跳,三两口将小锅子里的煮馒头吃完,又将药物揣进背包,同时揣了几只馒头,这才答应一声:“来了。”
木门被推开,陈武侯走了进来,四下一扫,顿时瞪大眼睛:“好小子!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些好东西?”
说着率先拿起一只馒头咬一口,含糊不轻问:“难道你找到番民藏匿的食物了?”
沈循悄悄抹一把嘴,模棱两可道:“都是花钱买的。”
“花钱买的?”陈武侯疑惑地咽下一口馒头,又看到两床棉被:“咦?这个跟你的被褥很像啊?”
沈循睁眼说瞎话:“我那个棉被本就是从西域买的,今日正好遇到,就买了两床。”
“这两床被褥就交给我吧,咱营里好几名伤者,给他们晚上用一用。”
陈武侯拍拍沈循的肩,又拿起一只馒头啃起来:“你放心,等咱们弄到战利品,多分你两件就行。”
沈循点头,又取出一些伤药:“这些药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得到的,要不一并交给你?”
此次征战,自己的队伍不少人受了伤,若没有药物医治,估计他们只能等死。
陈武侯接过一包药物,望见里头的盒子与瓶子,激动询问:“这些药丸子与你上次给的一样?”
“一样,等会儿我将使用剂量写在盒子上,千万别多吃,不然会中毒身亡。”沈循转身去拿笔,认真看过使用说明书,在盒子上一一标注。
这时,早已守门好久的两名亲卫探进脑袋,咽着口水问:“武侯,这些蒸饼要发出去吗?”